服装厂昏暗而静静的走廊尽头,一束微弱的光线从半掩着的门缝中透出。

李科长身躯不再挺拔,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后脑勺的血迹干涸,他仿佛被时间遗忘在这个角落里。

他的脸色异常苍白,没有丝毫血色,双眼紧闭,睫毛在微弱的灯光下投下淡淡的影子。

呼吸微弱而缓慢,每一次吐纳都像是在和死神做着无声的抗争。

路过的工人发现这一幕时,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恐慌。

工人们手忙脚乱地呼喊着李科长的名字,试图唤醒他,“不行!快点去通知陆野过来,要报公安还要找急救车!”

陆野今天本来是要一早去火车站接刘厂长回服装厂的,没想到一个工人冲过来汇报着说是李科长受了重伤,倒在保卫科。

等陆野赶到保卫科的时候,急救人员也到了,他们迅速而专业的把李科长抬上担架,每一步都很小心翼翼。

医护人员把李科长带走了,很快,公安也派人过来,到现场来调查。

李科长这次受伤算是恶性伤人事件,公安详细地询问着工人们的口供。

公安队长问道谁是这里的负责人,陆野上前一步,“目前服装厂是我代为管理的。”

公安队长点了点头,“好。那你在这里签一下字吧。”

陆野陪着公安在厂里走了一遍,把前几天有人抢货,刘大麻子在工厂里作恶多端的事一一说明。

公安有些责备他们,当时就应该直接把刘大麻子送来公安局。

如果当时就把人送来,就不会夜长梦多出这么多事了。

公安队长又问道,“那个刘大麻子明显是被人救走的,他还有同党吗?你们心里有什么怀疑对象吗?

陆野听了公安的话,本想说出程始的名字。

可又一想,这只是他的猜测,没有一点证据,似乎现在还不是说出来的时机。

陆野摇了摇头,把公安送走。

他再回到工厂的时候,刘厂长已经自己从火车站回到了服装厂。

走进厂长办公室,陆野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刘厂长,他心情有一点激动,“刘厂长。”

刘厂长见到陆野亦是很激动,伸出手握了握他的手,“小陆,最近辛苦你了。”

陆野摇了摇头,汇报了最近发生的事。

说到刚刚李科长的事,他有一些为难,“对不起刘厂长,我非但没看住刘大麻子,还让李科长受了重伤,现在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

刘厂长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陆野的肩头,“你别那么紧张,我已经派工人去医院里守着了,老李有任何事都会立刻回来通报我们。”

“这件事你不要太自责了。”

“我听工人们说了,昨天晚上你本来安排了人帮老李,是他自己不愿意。”

“这件事怎么说都只是意外,你不需要太过自责,不是你的责任。”

陆野摇了摇头,“你让我做这个代厂长,我非但看不住人,也保护不了自己的工人。这事儿是我做得不好,对不起刘厂长,我想是我没有这个本事。”

刘厂长却笑着摇了摇头,“陆野啊,你就是太年轻了,很多事情太过较真,别太逼着自己,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这些事本来也不是你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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