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厚的石壁要是挤过来,人都得挤成肉饼。

李莲花连忙解下腰间的飞虎爪,抬手一掷勾上石像,拽了一把,能借力。

李相夷奋力将他拉上来,两人配合默契,无需多言,李莲花反手握住剑柄,李相夷借力踩着绳索踏步而上,这才回头去拉他。

另一边的两人见状,直接照办套用,很快便爬了上去。

但少师嵌入墙体太深,李莲花现在要拔出来,实在要费些力气。

眼看两方墙壁越发近了,李相夷心下焦急。

“李莲花,别管剑了,你快上来!”

另外两人连忙上来帮忙,一起奋力将那绳子往上拽。

终于在石壁合上前把人从里头拉了出来,连带着剑一块。

李莲花踉跄两步站稳,长长舒一口气,将剑递还给李相夷。

李相夷冷着脸,没伸手去接。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李莲花嘴角挂着笑意,出言安抚他。

“别担心,我有数。”

说罢,又将手里的剑往他面前递了一下。

李相夷眉头紧皱,怒瞪了他一眼,这才劈手夺过剑,转身走向另一条道。

李莲花啧了一声,“气性真大。”

笛飞声看了他一眼,也是一声冷笑,“你命也挺大的。”

李莲花哭笑不得,他说有数自然是真的有数,这俩人怎么不信呢。

齐知源收好飞虎爪,朝他递过来,也是满脸不赞同的摇头。

“李楼主,今后别再如此冒险了,他们很担心你。”

李莲花微怔了一下,收好飞虎爪微微颔首。

是啊,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遇到危险会有人比他自己更担心他。

他有把握,但在别人看来,的确是胆战心惊。

只是……他实在不愿意看着少师再断一次。

另一条道,倒是没什么危险,一路过去进了殿中,都安然无恙。

李莲花快步跟上前头几人的脚步,刚进了门,就被眼前琳琅满目的珠宝晃花了眼。

里面没有火把,火光也照不到这里来,但却被这满世金银珠玉照得明如白昼。

四周的架子上放了不少瓶瓶罐罐,看样子像是摆放的药品。

几人提步进去,开始翻找。

转了两圈下来,也没寻到那菩提无树。

倒是那堆满金玉的石台上,一只古朴的木盒子引起了李莲花的注意。

他迈步上前,蹲身将那盒子捡起来。

翻开看了一眼,里面是一支香。

香底下压着一张纸,李莲花将那张纸取出来。

「此香名曰不沾尘。

燃之引魂入梦,可逢过往,可见未来。」

李莲花眉心微蹙,眸色渐深。

没等他细想,耳畔便传来稀稀疏疏的声响。

李莲花抬眼看去,另外几人已经围在了他身边。

四周不知何时爬满了树藤,不断地往几人延伸过来。

好似匍匐的毒蛇,游走蔓延,伺机而动。

下一刻,藤蔓齐发,朝着几人卷席而来。

身边守着的三人很快与树藤缠斗在一起,李相夷的剑快,笛飞声的刀利。

靠近过来的都被齐齐削断,但树藤实在太多了,四面八方的缠上来,很快就被捆了个结实。

三个人被吊在半空,四周不断有藤蔓涌上来,像是要把人缚成茧。

方才还规整的大殿一眨眼就树藤搅得乱七八糟,跟个盘丝洞似的,唯独李莲花身边是干净的,也没有一条藤蔓去攻击他。

李莲花略略一思索,就明白怎么个事儿了。

他取下头上的发簪,晃了一下睡觉的燧弇。

“起来干活。”

燧弇被他吵醒,滋滋啦啦的抖了抖翅膀。

周围的树藤很快就开始往回缩,一点点退了出去。

吊在空中的三个人也都被松开,纷纷落地。

很快满屋子的树藤就退了个干净,除了砍断在地上的,其余的枝子都没留下一根。

李相夷奇道,“这是什么?”

李莲花应他,“枯木痋。”

这种痋比较奇特,是用草木与特定的痋虫卵炼制出来的,一般用于南胤皇室守卫家宅。

他先前在南胤那本羊皮卷上看过,头一回见真家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李相夷横他一眼,“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无论是这枯木痋,还是能控制枯木痋的燧弇,他都从未听闻过。

但他没有再问,也不打算多问。

李莲花就是李相夷,他很清楚,如果他不愿意说,那么一定有自己的原因。

他如今已不在意李莲花到底瞒着他些什么,他只想让这人好好活着。

李莲花抬手挠了挠鼻侧,“咳,略懂一二。”

既然危险已经排除,这个大殿里暂时算是安全的。

几人找了个位置,各自分了些吃食跟水坐下休整。

李莲花咬了一口干硬的胡饼,就着水吞咽下去。

燧弇已经缩回他袖中继续睡觉去了,昏暗的环境下,它总是格外爱睡。

至于为什么没有被枯木痋惊醒,是因为这东西攻击性并不高,只会把人绑了吊起来。

边上的笛飞声好似想起什么来一般,问他。

“你刚才蹲在那儿看什么呢。”

李莲花朝着几人挨个抛过去一颗明晃晃的珠子,“夜明珠,拿着照明。”

齐知源抬手接下,免不了心口一颤。

半个拳头大的夜明珠,倘若带出去,那必然是价值不菲的。

看了一眼几人那随意的模样,突然又觉得自己俗气起来。

也是,这三位哪个都不是缺钱的主。

李相夷抬手去接珠子的时候,李莲花借着夜明珠的光,看清了他袖子上的一片暗色,不由得眉头一紧。

他伸手过去,“手给我。”

李相夷看了他一眼,吃自己的饼,丝毫不做理会。

李莲花这才想起来,这小子怕不是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呢。

只得无奈叹了一声,“好了,别生气了。”

“我答应你,以后不再做这么冒险的事情。”

自己什么德行他清楚得很,来了气性的时候呢,得顺着毛撸。

李相夷的确吃这套,余光斜他两眼,倒也真不生气了。

“当真?”

李莲花点头,“当真。”

李相夷这才把手递了过去。

李莲花解开护腕一看,眉头不由得皱紧。

里面先前包扎伤口的白色布条,已经被血浸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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