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熹并未出府去送,而祁霖等人一如来时走的暗道。只是甫一出去,谢夭的裙摆又被人给拉住了。
“夫人,是那个乞丐!”阿琴蹲下身一瞧,顿时惊呼一声。
谢夭闻言立即蹲下了身,向阿筝伸手要来手帕为她擦干净了脸。
当脸上的脏污擦净之后,那本来面容一入祁霖的眼眸,祁霖越瞧越觉得眼熟。
“是她!”
是夜,东宫,西厢房。
“什么事,这么晚了将我请进了东宫。”景熹的话从回廊下传进了厢房内。
谢夭坐在床上,为床帐内的人施针。
“知烨,坐下说。”
景熹一撩衣袍坐了下来,祁霖亲自为他倒了盏茶水。
“里面躺着的人,是你又爱又恨的那个人。”
端在手的茶盏停在半空中,好半晌,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茶盏落地而碎,茶水四溅。
饶是五年已过,总觉得再提起心中不会有任何波澜,本以为早已对这一切可以做到云淡风轻,孰料,别人连她姓名都未说,不过寥寥一句话,竟叫他心中的平静再起汹涌波涛,止也止不住!
他那手指的颤动,昭然若揭。
祁霖静静地看着他,观察着他脸上的每一丝细微的情绪变化。
“她就在里面,你要去瞧瞧吗?”
“冉辰,你告诉我,我是该恨她还是该爱她?若是恨,可与她之间的种种过往都很甜蜜;可若是爱,那当初围剿而死的弟兄们在地下又岂会甘心?冉辰,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待她?”这些话耗尽了景熹所有的气力,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这话曾是景熹对他说的,可如今,流泪的人竟是他!他的泪,太复杂了,爱恨交织,剪不断,理还乱。
祁霖默默的望着他暗自垂泪,心中亦是煎熬。他和里面那个人,他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去解决这件事。
谢夭收回针,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怎么样?”景熹见谢夭出来,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那眼里的迫切是遮也遮不住的,谢夭对上他的眼眸,抿了抿唇,没有开口,视线移向祁霖。
“你进去看看她吧。”祁霖这话一出,景熹霍然起身,大步流星的进了里面。
纵然里面的女人伤他至深,可他依旧狠不下心去苛责她半分,更甚至做不到置之不理!
“灼之,我们回去吧。”祁霖过去伸出手。
“嗯。”谢夭点头抬手握住祁霖的大手,两人并肩离开了这里。
月光倾洒而下,如泄下一地白霜,地上人影成双。
“今晚的月光真好。”
“灼之,好好珍惜今晚的月光吧,从明天开始,大周与梁国,或许还有北疆都不再平静了。”
“无论发生什么,殿下请记得,灼之会如当初的殿下一样,无理由的站在殿下身后。”
“谢谢你。”
“应该是灼之谢谢殿下。”谢夭握紧祁霖的大手,目光温柔坚定的看着祁霖,唇角的笑温和又有力量,让人无法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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