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顺过如墨长发,在无形安慰他,祁慵在温晏之的抚慰里闭上眼睛。

这一烧,持续了七天整。

外界,堇风率兵抢夺皇位,为防止夜长梦多,在一天之内要找到温晏之继位,不然那些等着揭竿而起的农民起义和虎视眈眈的皇权世家就要出手了。

他紧赶慢赶的跑到温晏之的藏身地,看着从洞口内走出的身影,气得几欲呕血。

“大哥你跑这儿躲什么呢?!还他妈躲七天!hello kitty有你会躲吗?!”

温晏之看了他一眼,没解释什么,周边士兵纷纷下跪,高喊“三皇子!”,他转身就要进洞穴。

堇风差点没一脚踹上去,还是顾念温晏之重伤病弱才没动手,赶紧拉住他的手腕,催促道:

“温晏之,快跟我回去完成任务,时间来不及了!”

温晏之脚步滞住,他也清楚时间再拖就来不及了,可洞穴里可还有个刚退烧的祁慵。

那家伙七天高烧时间迷迷糊糊的,神志不清,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忘得一干二净。

温晏之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照顾了祁慵七天,对方也救了他的命,好歹留个联系,省得下次再见祁慵认都认不出他。

温晏之伸手:“给个玉佩。”

“你脑子不清醒了!”堇风骂骂咧咧的从身上拽下玉佩递给他。

温晏之走进洞穴,他看到祁慵转动的眼皮,带着些滞然,好像还没搞清状况。

他把玉佩塞祁慵手里,嗓音沙哑冷淡。

“我要去反叛继位,赢了就来找我,输了就把这块玉佩扔掉,别说认识温晏之。”

他着重在温晏之这三个字上强调,希望地上这个脑子不清醒的能记住他的名字。

没错,他没抱祁慵记得这七天相处的希望,索性温晏之也不介意,他记得清楚就行。

温晏之迎光离去。

.

他继任三年,百废待兴,日新月异,国家逐渐恢复如初,战乱平息。

只要继位,这个任务就是顺理成章,温晏之政务忙碌无法外出,他只能等祁慵主动来找自己。

一年。

二年。

三年。

他等了三年,等到玉佩被卖掉的消息。

售卖皇家物件儿是犯法的,祁慵没接触过皇宫政权,不清楚这个道理,所以没有扔掉玉佩,反而去当掉了。

温晏之看着呈上来的玉佩,握着的狼毫笔滴答出墨迹,在宣纸上染成晕色。

他低头看着墨黑晕色,恍然意识到。

祁慵这个人,冷心潇洒的程度还不小,拒绝的彻彻底底。

这是明摆着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他又感觉祁慵这人像个仙,六亲缘浅,因果不沾,干什么都随心而行,独立自我的可怕,

温晏之扔掉了狼毫笔,三年里第一次出宫。

他在边疆的偏僻小城里见到祁慵。

那人还是一身白衣,坐在摊位后跟人算命,素手一挥便是一卦。

要的钱不多,算的又准,排队的人不算少,祁慵不在乎有多少人渴望他随手的一卦,他只挑拣了几个看得顺眼的“有缘之人”,给人算命之后收了一两枚铜板做卦金,便宜的让人心惊。

居然连算卦都如此随性而为,龟壳都不摇一下。

温晏之站在柱后凝望他很长时间,直到祁慵觉得今天的钱凑足了一份面,慢悠悠起身收摊,向面摊走去,他才跟上。

祁慵吃面的动作慢吞吞。

他手指长白有力,捏着筷子夹面,唇瓣颜色很淡,吃着不沾荤腥的素面,整个人漠然得要命。

他入世却不在红尘,无论是动作还是眼神,都可以看出缥缈不定的空茫。

温晏之能看出来,这是个极难动心的无情人。

不重名利,不沾因果,无欲无求,人间谪仙。

他捏着玉佩,说不清什么心情,站定在祁慵身前,冷眼盯他。

“啪嗒”一声,是白衣青年被他吓到,狼狈倒地的声音。

祁慵被突如其来的债主吓了个半死,垂着的眸子都瞪大了,他下意识想转身就跑,被温晏之扼住命运的后脖颈。

“你去哪儿?”温晏之冷冰冰的问。

祁慵:“……面吃多了,我去吐一遭。”

.

温晏之把人威逼利诱带进了时空局。

说不准什么心思,他甚至没等系统考核祁慵适不适合时空局,就把人带了进去。

这属于违规,他需要挨罚。

他也确实挨罚了,本来是关押半个月,他怕这段时间没他看着祁慵逃跑,主动提出把关押半个月换成挨鞭,本就伤痕遍布的背又添了几道伤口。

堇风气得吱哇乱叫,喊着:“你脑子怎么越来越不清醒了?!”

有吗?温晏之不觉得。

就好像是强扭的瓜不甜,他硬要扭一下一样,就好像他潜意识觉得时空局对祁慵有点太拘束了,但还是把他带回来一样。

所以这是活该。

温晏之摸过背部的伤疤,他看着抱着龟甲,因为时空局不重算卜之术,在他面前说“我要回去”的祁慵,这么想着。

所以受多重的伤,他也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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