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如果他能“活着”,就带他喝酒玩乐,去小世界看艳丽繁盛的烟花,成为至交好友,以后时空局他来庇佑祁慵,不用担心他闯祸惹事没人帮,事事求人。
叶裴说得认真,祁慵能感到他的认真,越是这样他越难受。
别人都嫌弃他傻,老是闯祸,还烂好人四处撒好心,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叶裴没有,他甚至夸他“心怀天下,兼有大爱”,还说他像月亮,值得一切,是无价之宝,说早点遇到他就好了,纯善的人该好好保护。
祁慵知道为什么时空局的人都喜欢叶裴了,他也喜欢,这样的人要“死掉”了,要消失不见了。
好奇怪,那么多人在乎叶裴,那么多人爱叶裴,为什么他们看不到叶裴要消失了?
为什么叶裴的最后一面,最后的温柔留给了他这个小喽啰?
为什么他见到了月亮,却被刺痛了眼睛?
“温晏之,我要见不到叶裴了。”祁慵抹了一把脸,哭得脸通红,“我见不到他了,怎么办?”
温晏之皱眉:“你在乎他?”
祁慵不说话,哭得更大声了。
温晏之见他哭得撕心裂肺,抿了抿唇:“……两百年后就能见到了。”
祁慵趴在桌子上,闷闷道:
“见不到了。”
再也见不到了,叶裴。
.
时间滴滴答答,两百年不到。
叶裴刑期未满选择叛逃时空局,让众人大跌眼镜,还差一年就能出狱,叶裴这是要做什么?!
工作人员找上祁慵,让他担责。
祁慵承担了责任,他还是下意识去找温晏之,伏低做小,端茶送水让人高兴。
只不过在空闲之余,祁慵愣神地盯着通缉令上那张阴冷暴戾的脸,心尖一抽一抽的疼。
……真的消失了。
少年永远离开了世界,他余留的音容笑貌仍然灿烂明媚,只是这个世界没有意识到他的“死亡”。
除了祁慵。
他都想大吼,扯着那些人的领子让他们看,这根本不是叶裴!
为什么你们提到叶裴还是那种喜悦欢欣的语气,好像那个光彩夺目,温柔明亮的少年还活在这个世界,还没有“死”?
为什么你们觉得叶裴只是走了点错路,回来就好了,他还是那个惊才绝艳,能创造奇迹的少年?
他死了!
……没人知道叶裴死了。
祁慵又想哭了,白天看着温晏之去挑乱时间线,把善辩者困在《地狱眼》里拖延时间。
脸还是那张脸,可善辩者幽冷恐怖的眼睛让他心慌,脊背渗出阵阵寒意,即使【叶裴】脸上的笑容仍然温和似水。
他心情不好,眼眶泛红,温晏之当然看得出来,忍不住皱起眉:“你真在乎他?”
祁慵闷着鼻腔:“你别管。”
死瞎子,烦死了!
看不出这是两个人吗?!
温晏之被气笑了:“你说什么?”
祁慵猛得惊醒,赶紧摇头:“没说什么……”
温晏之被他气得不轻,独自缩在办公椅上生了会儿闷气,忍声道:“把眼泪擦擦,叶裴不会有事。”
祁慵犹豫看向他。
温晏之说:“我去找了000,和她合作搜查当年真相,真相大白能撤销叶裴的通缉令。”
祁慵眼睛亮起:“真的吗?”
温晏之烦躁偏头:“……嗯。”
真相没那么好查,一查就是几百年,一点点的细枝末节也要抠出来,再深度的刨根究底。
358个任务者。
不顾吃喝睡觉,没有休闲娱乐,祁慵从来没这么拼命过一件事,全身心扑在上面查真相。
祁慵愿意累几百年,让叶裴的通缉令撤销,不为自己即将背负的惩罚,也不为通缉令上陌生的【叶裴】。
他只为那个看似光彩夺目,耀眼不可思议,却死得悄无声息的少年。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见过叶裴的人,
被明月笼罩过,该回馈些什么。
他得努努力,帮叶裴一把,
少年死在刑期流放里,如果他真背上了污名,含冤而死……
祁慵心想,真他妈操蛋!
操蛋的世界有操蛋的事实。
当听到叶裴被冤枉的宣告书,祁慵呆立了很久,木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温晏之想来扶他,祁慵浑身僵硬,直着眼睛看向他的眼睛,茫然问:
“叶裴是被冤枉的?”
温晏之沉默几秒,点头:“是。”
祁慵眼泪掉落,他甚至没眨眼睛,瞪着眼继续问:“他真是被冤枉的?”
温晏之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祁慵泪流满面,突然怒声。
“操你妈的!”
这个世界容不下好人是吧?!
通缉令撤销,祁慵瞬间萎靡不振,连见叶裴一面都不肯去,温晏之没想到祁慵那么在乎叶裴,帮人解决了麻烦又默默缩在龟壳里不出来。
他感到头疼,祁慵不想见叶裴是件好事,前提是这人别整天跟个小白菜一样蔫黄,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
契机很快降临,叶裴来到星世盛会。
祁慵没想去见那个陌生人,他最好的朋友死了跟现在这个善辩者有什么关系?两人八竿子打不到一撇,他只认那个温柔似明月的少年是他的朋友。
奈何他这段时间的萎靡颓丧被温晏之曲解成了诡异的一面。
也不知道boss怎么想的,居然敲着键盘不看他,只垂着眼睛,语气冷到吓人:“叶裴跟自己在一起了。”
祁慵头也不抬,敷衍的“哦”了一声。
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又不认识这个【叶裴】。
温晏之攥紧了手,又缓缓松开,语气平静:“……你要真想他,我带你去见。”
祁慵诧异抬头:“?”
他什么时候说自己想见了?
温晏之垂眼,冷淡道:“换身好看的衣服,打扮漂亮点儿。”
祁慵:“??”
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打扮?
温晏之语气冷冽似冬:“……你更喜欢哪个?善辩者还是深渊魔鬼?”
祁慵:“???”
听不懂思密达。
以他对温晏之的了解,这个表情是忍到极限了,他要是再让人说详细点儿,大概率温晏之会怒而踹他。
祁慵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他冥思苦想半天。还是想不明白温晏之抽哪门子风,又不想挨踹,支吾道:
“善辩者……吧。”
好歹伪装出来的性格和以前很像,当陌生人聊聊天,叙叙旧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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