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和爱人相互依偎的温房,还是囚禁公主的金丝牢笼?
祁慵哆嗦了一下嘴唇,又不太敢和叶裴说话了,默默低头揉着手上的玩偶。
叶裴惊醒了一瞬,他抱歉的笑了,站起身准备去茶间备茶:“不好意思,忘了你是来喝茶的,我马上去准备。”
如果是其他的人家,说给杯茶就是茶叶泡水,给客人喝了就完事了。
但叶裴研究过茶艺,对这方面有讲究,说直白点就是龟毛和强迫症,受不了这么敷衍的泡茶。
祁慵眼睁睁看着他走进茶间,忍不住眨了一下眼,有点不知道自己该上楼去找叶隽,还是在原地乖乖坐着。
他想探知真相满足好奇心,又有点害怕这个看似幸福温馨的地方。
恰在这时,一道冷清如霜的声音在楼梯口响起:“喝完茶就赶紧走,没事别来深渊。”
祁慵连忙转头,看到一身黑袍裹身的叶隽靠在楼梯口,不知道看了多久,他冷静清明的眼神放在祁慵身上,语气淡的可怕:
“别把无用的好奇心放在这里,我们已经很累了,不想再折腾。”
祁慵惊愕的抬头,他嗫嚅着嘴唇:“……你不觉得,很怪吗?”
太奇怪了,这个地方。
叶隽平静道:“那又怎么样?”
祁慵抿唇,他一瞬间听懂了叶隽的言外之意。
魔鬼知道这是善辩者为他编织的金丝牢笼,知道面前这一切是恐怖占有欲下的美好伪装,他就是身在其中被甜蜜吞噬的猎物。
如蟒蛇缠绕,藤蔓紧身,不可挣脱。
但他甘之如饴,并不为此心烦意乱。
叶隽接受这样,甚至,他很喜欢。
……真疯狂啊,这两个人。
祁慵站起身,对叶隽歉意的点头致意,他抱着玩偶走出这里,笑道:“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是被迷惑了,还想提醒你一下来着。”
“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你们好好过日子,如果躺疲乏了就去找我老板,去小世界到处玩也是生活,宇宙旅行可是很浪漫的。”
说着,祁慵走到门口,调皮的挥着手上的玩偶,笑嘻嘻的:“我知道它被我碰过,叶裴肯定会扔掉的,甚至我踩过的绒毯都会被他换一遍……”
“所以我把这个小家伙带走了,当做你们爱情的见证,祝你们幸福。”
祁慵修长的身影消失在深渊昏黑的天空里,叶隽看他离开了视线范围,这才收回眼神。
没多久,叶裴端着两杯茶走了出来,他脸上温润柔和的笑见到空荡荡的客厅时一僵。
随后,他撑着的笑逐渐消失,面无表情的把手上的茶杯放下,从门口开始,把绒毯一点点剥离,又从空间盒里拿出新的绒毯,重新铺上。
叶隽就站在楼梯口看他换地毯,等叶裴铺绒毯一直到楼梯的时候,他故意伸出赤裸苍白的脚,踩在叶裴的背上。
叶裴动作顿住了,他停在原地任由叶隽踩他的背,笑得宠溺:“别闹,我在换脏东西。”
叶隽踩踏着他的背,嗤笑道:“我脚踩你背上,是脏东西吗?”
叶裴说:“你想让我跪地上亲你脚趾吗?不是不可以,等我干完活……”
叶隽收回了脚,淡淡道:“不想。”
善辩者把人恶心了一遍,坦然自若的继续铺绒毯,直到他干完了活,又把茶杯洗干净放回茶间,叶隽又开口了:
“你不问他去哪儿了吗?”
叶裴问:“被你赶走了,还是被你杀了。”
魔鬼冷声:“后者。”
“这样啊。”叶裴歪头想了想,笑得相当斯文败类,“那就逃吧,杀了炮灰部门的负责人,我们又要被时空局通缉了。”
魔鬼笑了:“叶裴,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鬼样子吗?”
“和我在深渊待久了,终于不装了?”
叶裴走上前,把站在楼梯口的魔鬼抱进怀里,他轻松走到沙发上,就连沙发套都被他换了一遍,这才把人放心的扔进去。
“不装了,没意思。”叶裴低头吻他的眉心,“装小叶裴有什么用?再温柔干净也不回去了,你又不喜欢,老是骂我装的恶心。”
“反正我再怎么垃圾,你也不会离开我,不是吗?”
魔鬼笑得更加放肆。
虚伪恶心的善辩者,正在逐渐剥离身上的皮,一点点露出最腐烂恶臭的本质。
他爱这样的善辩者,仗着魔鬼不会离开,肆意的发泄心底的病态扭曲,和他日夜纠缠在深渊,直至灵魂融为一体。
魔鬼伸出修长的手指,勾住叶裴的衣领,带着人滚到毛绒地毯上。
洁白如雪的绒毛横亘着他腐烂恶臭的善辩者,一如献祭给神明的祭品,眼神虔诚炽热。
魔鬼抚摸他的俊脸,哑声道:
“新绒毯会不会比上一个更舒服?”
叶裴温驯的蹭他,他听到魔鬼轻柔低沉的声线,如抚在心尖上的鸿毛,麻痒酥软,
“这一次,我在上面。”
.
祁慵抱着玩偶,垂头丧气的走出深渊。
遇见两个疯子,他世界观受到了点冲击,需要时间去修复一下。
才堪堪走出深渊出口,祁慵猛然顿住脚步——不远处正站着墨发半扎,容貌淡漠的温晏之。
向来平和冷静的男人,此刻正眼神愠怒的瞪着他,那眼神跟要活刮了他一样。
祁慵呆然看着自家前老板,他疑惑往身后看了一圈,确定这个地方是深渊,不是时空局。
“你来深渊干什么?”祁慵问。
温晏之被这个傻逼气笑了:“……你问我来深渊干什么?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祁慵理所当然:“听说叶隽受伤了,我来送点药。”
温晏之脸色一沉:“你自己一个人来见叶裴?!”
祁慵被他恐怖的脸色吓了一跳,缩着脖子“嗯”了一声。
温晏之冷冰冰盯着他,见祁慵还是不明所以,只眼神困惑的看着他,干净的不可思议。
一瞬间,他心底的火气跟被扎破的气球一样,全泄了出去。
算了,跟个傻子计较什么。
温晏之上前几步,扣住祁慵的后脑勺,把人半遏进怀里,控制着人往外面走。
“以后见谁跟我说一声,我好赶过来给你收尸。”
祁慵从他怀里挣扎出一个脑袋:“他很危险吗?上次见还……”
“他的皮已经被叶隽亲手剥掉了。”温晏之冷淡开口,“没了伪善皮囊的桎梏,干出什么事也不稀奇。”
祁慵还想再挣扎一下:“那个……要不你先松松手,我脖子有点疼。”
温晏之手骤然用力,怒道:“傻逼!”
祁慵摇头晃脑,痛呼出声。
“啊啊疼疼疼!!”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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