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谭笑道,我干了四十年锁匠活儿了,怎么会弄错呢?

她拿来的两把钥匙,一把是开大门的司必灵锁的,一把是开箱子上的挂锁的,我记得清清楚楚。

洪亮于是向老锁匠道谢,并请他不要对任何人提及此事。

然后,小伙子就去了派出所,直接找了那位姓张的所长,要求了解雁北嫂及其家庭成员的情况。

雁北嫂三十三岁,户籍登记使用的姓名叫常金宝,九都当地人,娘家住在东门外麒麟巷。

她是抗战爆发前一年出嫁到夫家的,三年后生下一个女儿。

常雁北是文盲,跟当时大多数妇女一样,无论是在出嫁前的娘家还是嫁到夫家,始终无业。

常雁北的丈夫名叫何佳鑫,今年三十七岁,九都人氏,出身商人家庭,二十一岁从医专毕业后在国民党军队担任见习军医,一年后晋升为中尉医官,一直在军队待到1945年初才回到九都。

何佳鑫离开军队不是退伍——当时抗战尚未胜利,军医不可能退伍,而是开小差儿。

据其在新中国成立后到公安局登记时所写的个人历史材料称,他是“因看不惯国民党军队内部的腐败,自己又不愿混迹其中遭受污染,于是决定自行离开”。

何佳鑫开小差儿回到九都后,担心遭到国民党方面的追缉,在乡下亲戚处躲了一段时间,一直到抗战胜利后才回到九都市内的家中。

然后,何佳鑫发挥其一技之长,自己开了一家诊所,专治外伤。

去年,一位海外归来的华侨富商创办了一家“私立仁心医院”,得知他是有过多年战地救护经验的军医,登门求贤,高薪聘用,任命他为外科主任。

何佳鑫于是就关了自己的诊所去了仁心医院,一直干到现在。

洪亮离开派出所后,立刻返回二分局专案组驻地。

这时已是中午时分,包括组长石洪生在内的其他四个外出访查的侦查员很快也回来了大家听他一说调查到的情况,甚是兴奋。

把午饭从食堂打到办公室来,一边吃着一边讨论。

午饭结束,往下的工作方案也形成了:

停止对锁匠的访查,下午由曲树东、洪亮两人去仁心医院,调查那张草图所使用的硬面笔记本的事儿。

另外,还得核实一下钱包里那两把钥匙中的司必灵锁钥匙,能否打开雁北家的大门。

之前专案组对全市医院、报馆、公司等进行调查的时候,副组长曲树东分工的调查范围中就有仁心医院。

可是,他在该院未能查到关于硬面笔记本的任何线索。

医院方面接待他的是负责行政的一个小老头儿,一看就是旧时账房先生那种人,问了问,之前果然在西药房做过多年账房先生,曲树东因此对小老头儿就比较放心。

当时小老头儿翻了账本,说这种硬面笔记本是院方发给各个科室的主任和护士长作为工作笔记本使用的。

抗战胜利后医院刚开张时购买了一批,两年后用光了,他认为买了放在库房里是一种浪费,就改为让主任、护士长用光后自己去购买,然后凭发票报销。

小老头儿根据曲树东的要求,请主管医务的副院长以业务检查为名,把各科室正在使用的笔记本全部收上来。

文材生把这些笔记本逐页点数一一检查下来,十六个本子每本一百页一页也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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