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川全神贯注地看着屏幕中移动的小人儿。
在几次消耗中，他已经目测出与敌方英雄的安全距离。
以及熟悉了英雄出招时的抬手动作。
于是，站在他身后的张明就惊异地发现——
顾清川，一个新手，在一波团战中躲掉了所有的非指向性技能不说，甚至还在后续追击中，拉扯着敌方C位。
最后还给对方惹急了，干脆在[所有人]频道放话：
‘你一个小小奶妈得瑟什么？待会有你好看的。’
顾清川知道自己的奶妈身份，但不知道对面这人为什么无缘无故地说这话。
于是很老实地回复道：‘？’
玩游戏的人都知道，问号几乎是游戏里头伤害最高的嘲讽之一，很容易就能破对面的防？
果不其然，见了这个问号的人立马出口成章：你‘？’尼玛呢？我cjscohqkab……
很明显，他破大防了。
顾清川也从‘小小奶妈’变成了‘只会玩奶妈抱大腿的婊’。
池舟看得眉头紧皱：“……小明。”
张明：“啊？”
“捂一下顾清川的眼睛。”
张明：“哦……”
他快速抽了张湿纸巾将端了炒粉的手擦过一遍，依言盖住了顾清川的眼。
与此同时，池舟那边传来了优美的键盘声。
顾清川想着池舟正在为了自己生气、骂人，就很开心。
“我想看。”他提出自己的要求。“……想学一学怎么骂人。”
池舟专注着眼前的对喷事业。
“学个屁，别让我从你嘴里听到什么污言秽语，骂人……我来就够了。”
顾清川：“……嗯，但我还要在游戏里保护你的。我保证，只看不学，可以吗？”
池舟分神往旁边一看，队友的信号都快要打烂了，奶妈还在泉水里一动不动。
“……唔，好吧。”池舟让一步，毕竟坑队友还是不太好？
池舟：“小明给他松开……提前声明哈，我骂的只是这场游戏的他，跟他游戏结束后的下一把，还有现实是没有关系的。”
顾清川走出泉水，直奔池舟操控的英雄而去。
“嗯，我明白……”
——有仇当场报是这样的。
池舟‘切’一声。“你要是敢对我的行为不满……”
“不会，我很满意。”顾清川连忙表忠心。“你的措辞……很有趣，我看着挺好。”
张明：“……”
这对话着实有些肉麻，听得他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很快，这场对骂以池舟边操作边骂人，成功拿下五杀结束。
对面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挂b。
哪有人能操作、骂人两不误的？！
池舟：(*^ω^*)菜就多练。
……
这场游戏，池舟方大获全胜。
在结算页面出现的同时，右下角蹭蹭冒出了数个好友请求。
池舟先通过了三个队友的，接受了他们一番赞美后，才慢慢悠悠通过了跟他对骂那人的。
池舟：？
张明凑到池舟屏幕前，念出了对方发来的消息：
“有变音器，可萝可御，嘴无敌甜，能把哥哥捧上天，一定比那小奶妈更懂事。哥哥带带我吧，啾咪~”
张明无语死了：“……玛德，现在都不装一下，直接挑明变音器是吧？……而且，这人纯纯受虐狂吧？被骂成那样还找上门来……喜欢挨骂？”
池舟才不管他是不是喜欢挨骂，敲了个‘滚’字，将对话框关闭。
顾清川在一旁好奇地问：“你们打游戏，都喜欢嘴甜的队友吗？”
“当然。”张明斩钉截铁地说。“尤其操作拉满的时候，我恨不得一人发5块，让他们狠命夸我！”
顾清川若有所思，随后坐直身子。
“再开一把。”
池舟警觉：“……你别给我瞎鼓捣什么东西，不玩了……我要洗澡睡觉去了。”
说完便推开椅子站起来，进了洗手间。
顾清川立马跟了过去。
只留下张明和徐雾面面相觑。
*
“静知道瞎学……”池舟把顾清川怼到门边。“你们学霸都这么好学？你知道怎么嘴甜夸人嘛？”
顾清川试探性说道：“唔……哥哥好棒？”
“棒你的头，给我正常点。”池舟倒了卸妆水在手心，一巴掌拍到顾清川脖颈上。“别动，给你卸妆。”
“……嗯。”顾清川悄悄拉住池舟衣角。“我只是……想跟你有更多的共同话题。”
“共同话题多，只能成为好友。”池舟语重心长地‘教育’顾清川。“只有互补的，才能成为恋人，懂吗？”
顾清川似懂非懂。“就算互补，也不能完全没有共同话题吧？不然能交流什么呢？”
池舟卸妆的力道加重。“那当然是……身体喽。”
顾清川：“……”
顾清川：“确实不失为一种交流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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