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秦隽避开或者凭借炼体途威能硬吃了这记飞掷之刺,那也算不得犯规,因为按照规则这样一击即便中了也是无效的。
但是秦隽没有避开这一击!
只因为他知道,这一击是南宫胜寒极招的一部分!
双方斗到此时,可以说都已经放弃了以击中对方仅剩的木人桩为目标,唯有确实的胜利能够打动二人的情况下,凭借花巧而让对手的极招效果变差又怎能算得上一个选项?
所以秦隽接招,他用木刀准确地拨开了本来可以硬吃或者躲开的飞刺。
随即秦隽迎来南宫胜寒以奇生正的一击低位扬刀!
调转刀尖不及,秦隽直接压下木刀刀尖,让木刀向地垂直一杵,如一根柱子一样拦住了南宫胜寒的扬刀之势。
南宫胜寒的木刀咬住秦隽手中木刀,反生一股黏劲。秦隽以刀为柱,他便以刀为廊,辟出自己潜身滑步的空间,反咬之刀镇住秦隽木刀,他的整个人便自两刀为轴潜身一滑,左脚扫向秦隽。
秦隽也不含糊,右身一侧,尽量拖远南宫胜寒扫腿需要扫过的距离,等到看准这记扫腿的进势时,他右腿往前一探,弓步正拦住这记扫腿。
南宫胜寒身一撞,整个窈窕的身子就直闯入秦隽的正右侧,之前的扫腿也不过是个过程,这个位置才是他需要的结果。
秦隽的木刀仍因交刀而被黏劲控着,何时双刀停止相交,则将取决于南宫胜寒一念之间。
秦隽也心知不妙,全神灌注到集中力比之前更甚的地步,终于在南宫胜寒抽刀之时及时提起木刀护住自己的右身。
这一合,让垒石厅中很多人都倒抽了一口气。无论南宫胜寒这一瞬的优势和秦隽如履薄冰般的护招,都实在难能可贵,更重要的是若非秦隽的集中力更加专注,再加上运气实在不错,这一合已经分出胜负了。
南宫胜寒自己也对这点深有体会,他反而撤刀而退,放弃了将后续路数转为快刀连环的机会。
虽然秦隽拦住这招有运气成分在,但是既然秦隽拦下来,南宫胜寒认为他就值得自己稍缓攻势。
因为秦隽仍未尽展刀招!
南宫乘风眉头一皱,在这一瞬间,他终于不再对南宫胜寒有任何期待。
就算南宫胜寒的锋艺再进又如何?比起一名精湛而且对自己的技艺抱有骄傲的武者,南宫乘风更想要一名低头听话的儿子。
就在这一瞬间,对于南宫乘风来说,垒石厅刀试已经结束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角余光捕捉到了南宫乘风的失望神情,师湘葙低声道出了一句:“庸才。”
距师湘葙最近的是藏真心,不过她全神贯注于这一战,当然没能听到师湘葙低声的判语。她既听不到,其他人就更听不到。
秦隽没让南宫胜寒白给这次机会,他先是将木刀刀刃向上反亮,压低身子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自自己整个右肩运刀而落,他手中的木刀便以一股似弧似直的怪异路数斩向了南宫胜寒。
这便是秦隽自创“夏姬八斩法”第九斩法——万用起手刀式“开天辟地刀字大一划”!
看似和所有运刀技法都似是而非的一刀,出手之后随时可以转化为其他刀招,若不变招,则其本身也是一记既奇又快的绝招!
作为直接面对这一招的人,南宫胜寒对此感触最深——秦隽这一招看似哪一方面都没做到至极若要思考如何破之却要同时考虑只要秦隽本人身法配合,这一招转化为各种刀招都暗存可能,任何对策都不能在同样一式机会中封尽秦隽这一刀的刀路。
南宫胜寒思索之时,中刀!秦隽的木刀在他身前绑着的布片甲胄上留下长长的一记刀痕!
南宫胜寒更加惊讶,如若不是中刀,他实未能想到秦隽的这一刀实际还存在如非亲临绝对不可能感到的妙处。
那便是这一刀,比它看起来更快些。
这一刀因为秦隽本人“人随刀走”的身法趋势,实际上给人的印象比它实际的刀路要慢一些!
一刀得手,秦隽双手再控木刀,刀行剑招运出“千回剑法”之“圆”稍转剑尖。
第二记刀痕,秦隽以“夏姬八斩法”中进击钻营之招“精卫衔细枝”,复在南宫胜寒右剑上留下一道刀痕。
垒石厅刀术师范之试的胜负,也就在这一刻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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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至正想走回垒石厅去,他还不知道就在自己踏出上一步的时候,垒石厅中已经分出了胜负,而他错过了目睹秦隽新招初现尘寰的机会。
南宫寻常就在这时出现在陈至前方。
这两个人交身而过,什么也没说。交身那一刻,南宫寻常已经猜到陈至已经把其他该见的人都见完了。
他只是一笑,也并没说什么。
不必说出口,陈至也知道南宫寻常想说什么,所以这两个人本没有放慢脚步的任何一丝必要。
南宫寻常何时都可以让步,也何时都可以谈。
但是无论怎样让步、怎样谈,南宫寻常也都会执行自己的做法。
所以陈至,已经不打算找他谈任何事了。
离上兑下,泽中见火;君子豹变,小人革面。卦象曰,革也。
这本是任何豪族、组织发生剧变这种鸟事之前,总会发生的另一件事。
既然南宫世家中掌权的人人都已经在准备搞窝里斗,会发生这件事,也不过是刚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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