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如月深吸一口气,她转身去了后院,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面镜子。
这铜镜是苏令晚给她的,不大,用起来很方便。
她将镜子递到他面前,陈时让看着递过来的镜子,微微抬眸,看着景如月,薄唇缓缓抿紧。
景如月冷笑:“怎么不接?”
陈时让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眸色不明,突然他笑了。
他没接那镜子,而是一把拿起药膏,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景如月跟着他走到门口,见他正要上马车,忍不住扬声:“陈大人慢走!”
陈时让脚步一顿。
他转身看她,屋檐下的灯笼光落在她笑得一脸得意的小脸上,让陈时让暗暗咬牙,却又无计可施。
他转身钻进马车,吩咐星竹离开。
……
过了腊月二十五,馄饨店里的生意也渐渐淡了下去。
大家都忙着过年,京城大小酒楼客人爆满,她们这种小店的生意倒是冷清下来。
忙碌了大半年,景如月也不在乎年前这几日,便索性给惠娘放了假,让她归家陪孩子们过年,年后初十再来店里帮忙。
临走前,景如月还给她包了一个封红,惠娘伸手接过,顿时红了眼眶。
封红有些沉,可见景娘子给了她多大的优待。
惠娘离去之后,景如月拿了一天时间将店里店外整个打扫一遍,桌子擦了又擦,前院后院角角落落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随后又置办了年货,今年没做新衣,宫里老早就给她和姝姝送了衣裙过来,左一套右一套,景如月看着已经挂不下的衣柜,想着待明年暖和了,再找人打一个新衣柜。
忙忙碌碌,转眼就到了二十八。
腊月二十八,距离除夕还有两天,朝廷也放了假,整个京城到处洋溢着临近新年的气息。
傍晚,久不露面的陈时让突然来了。
他进来的时候,景如月正坐在靠窗的桌子前给景姝缝棉袄上的扣子,小景姝趴在桌子上,面前放着一盘炒栗子,她小手正费劲地剥着栗子,屋子里暖意浓浓,隔绝了外面的天寒地冻。
听到动静的母女二人抬头朝门口看过去,景姝最先反应过来。
她欢呼一声就朝陈时让扑过去:“让让~”
陈时让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随后蹲下身子,将扑到跟前的小家伙一把抱了起来。
景姝抱着他的脖子,有些不开心:“你又去外地了么?怎么许久没来?我都想你了!”
陈时让勾唇:“年底翰林院较忙,每日下值都不早,便没来看你。”
他解释得很仔细,瞬间让景姝开心起来。
“那你忙完了么?快过年了,是不是就能陪我了?”
“嗯,今日放了假,过了元宵再上值。”
“太好了,那你明日陪我去买小兔子灯好不好?娘亲她不给我买,但花丫和圆圆她们都有,就我没有。”
小家伙一边说一边拿幽怨地小眼神看向那个心狠的娘亲。
陈时让顺着她的视线也看了过去。
景如月只在他进来的时候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便专心缝着手里的扣子,没再看过他一眼。
陈时让抬脚走过来,抱着景姝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景姝拿起栗子递给他:“让让剥。”
陈时让将她放在一旁的凳子上,仔细地替她剥着栗子。
景如月悄悄抬眸看了过去,映入眼睑的便是陈时让那修长的手指。
他手长得极好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再想起那一日深夜,他双手掐着她的腰身将她抱起坐在桌子上……那般的有力……
景如月睫毛颤了颤,收回视线,耳根不自觉滚烫起来。
疯了吗?
她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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