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酒仰头望着云,摊开掌心接住这灵雨,任由雨水将她淋得像只落水小狗。

她能清晰感受到,体内的灵气在恢复,速度非常快。

比食补的效果好上千百倍。

这场灵雨下了整整两个小时,一直到天黑才终于结束。

山里的草木在这两个小时内,仿佛疯了一样,肆无忌惮地生长。

人站在林子里,几乎看不到树顶,有种误入原始森林的错觉。

元酒从树枝上跳下来,抖干身上的水迹,脚步轻快地走到长乘闭关的洞口。

城上月正倚坐在一块石头上,偏首望着她:“你倒是赶得巧。”

元酒嘿嘿一笑:“那可不,我这人天生就运气好。”

城上月指了指一旁正在打坐的南巢:“本尊给他修补了一下那漏斗似的身体,他现在勉强可以修炼入道,后面你自己好好教。”

元酒吃惊道:“您这么快就弄好了?我什么都没看到,也没学到啊?!”

城上月丢给她一套玉简:“方法都记在玉简里,你自己琢磨吧。”

元酒无语:“……”

她内心阴暗地想:当初没有好好整拜师大典,也是很对的!

磕三个头就够了!

再备几份拜师礼,她要亏死。

果然,他们宗门没有师慈徒孝这个传统美德。

就在元酒脑子里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时,一道人影从洞内徐徐步出。

长乘清爽干净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传来:“都在这儿等我呢?”

城上月从石头上起身,捻了捻指腹上的灰尘:“走吧,该回了。”

南巢也从打坐中醒来,看到元酒后,第一时间冲到她身边:“师父,你可算回来了。”

元酒后退了两步,仰头看着他的脑袋,郁闷道:“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南巢自己没什么感觉,但从这个角度一看,确实看元酒要比以前……矮一点?

他自然不会当面说,立刻扯开话题道:“师父,我现在能修炼了,师祖已经教了我入门。”

元酒回头看着城上月,小声抱怨道:“原来网上说的隔辈儿亲都是真的?!”

“师尊你也太偏心了,以前怎么不教我入门?”

长乘走在她身边,用手里的一截青竹敲了敲她头顶:“怎么,我教你可把你委屈坏了?”

元酒躲开他手里的青竹,冷哼道:“那倒没有,只是觉得师尊心真偏。”

城上月懒得理她没事找茬儿:“你们慢慢走,本尊先回了。”

此时暮色四合,山里的路已经看不太清。

元酒也没了边走边聊的心思,卷着南巢就往道观方向而去,长乘则是紧随其后。

几人回到道观后院,晚饭刚巧已经备好。

城上月看到纪京白端着白瓷汤盆从厨房里出来后,脸上的神色都柔和了三分,在自己的位置落座后,先问候了一下小白,道:“家里的事情都解决了吗?”

“多谢师祖关心,都解决了。”

纪京白笑容扩大,嘴巴甜得很。

城上月被他这么一叫,给惊得愣神几秒。

回神后,他才坐正身体,意外道:“你已经拜周方为师了?”

纪京白将汤盆放在石桌上,笑着答道:“还没有正式行拜师礼,但师父已经承认我了。”

城上月微微扬起下颚,扭头盯着蹲坐在石桌上,昂首挺胸的周猫猫。

唔……

就挺奇怪的,完全没有个师尊的样子!

已经当了师父,为什么每天还是装可爱,顶着一个猫咪的外形招摇过市?

城上月不是很懂,但他也不会管那么宽。

反正这师徒俩,爱咋咋地吧。

他看着纪京白望过来的期待眼神,抬手抵着侧脸,觉得小白应该是在等他回应,便点点头笑道:“挺好,行拜师礼当天,本尊再送你些改口的礼物。”

得到城上月的肯定,纪京白感觉脚下都有点飘。

他真的……要拜入这个当世最强宗门了吗?

总感觉像做梦一样。

之前经常来道观里的那些富家子弟,求都没能求到一个入门名额,现在他却能登堂入室,肯定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吃晚饭的时候,气氛格外的好。

虽然雍长殊还在南江未归,钱武安有事下山去了,但今天算是他们宗门人最齐的一次。

长乘难得抱出两坛用灵乳酿的清酒,给今夜添了一份快乐。

只可惜南巢和小白两人修为太浅,根本喝不了。

周方见他们二人实在可怜,于是自掏腰包,拿了壶灵泉酿的清夕酒给他们喝。

不过这两人,各喝了两小杯酒下肚,就直接从凳子上滑下去,躺在地上人事不知。

元酒脸颊通红,眼神有点点迷茫,盯着躺尸的小白和南巢乐不可支,扯着长乘的袖子哈哈笑道:“他们俩酒量可真差,两杯就倒了。”

长乘想把自己的袖子从她手里抢回来,但没能抢过她,只得无奈道:“你还说他们俩,你自己都喝醉了,晕了就回你自己屋里睡觉去,别拽我袖子!”

元酒单手托腮,不爽地反驳道:“我才没有醉,我酒量比你好多了。”

长乘冷哼道:“今非昔比,我现在修为又高一层,酒量自然也比以前要好。”

周方直接将桌上一个盘子端走,把一整条烤鱼放在面前,头也不抬地插入两人交谈中:“你们俩半斤八两,又菜又爱喝,喝完还喜欢抓着人撒酒疯。”

“神经病!”

元酒与长乘齐齐扭头盯着他,异口同声道:“你才神经病!”

城上月看着场面眼见要控制不住,马上要从斗嘴发展为械斗,抬手将无相魔放出来,端着酒杯道:“把他们三个弄走,看着就烦。”

无相魔提着醉醺醺的元酒与周方的后领,将想要反抗的两人镇压,直接丢回了他们的房间,正准备捞着长乘离开时,被长乘闪身躲开。

“我不喜欢魔,别碰我。”

长乘换了张凳子,和无相魔保持两米距离,虽然眼神有些迷蒙,但明显很不乐意。

他单手支颐,阖着双眸,呼出一口酒气。

城上月偏首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你不想让无相送你回房间,就自己回去,几步路。”

长乘摇了摇头,一阵夜风吹过,让他稍微清醒了几分。

“我坐在院子里歇会儿就行。”

“随你。”城上月见状也不再勉强,抬手邀请无相坐在一边,“喝一杯?”

无相魔端起酒杯,给自己满上,嘲笑道:“你们宗门还真是一群酒鬼,只可惜你参与不进去,傀儡身可喝不醉。”

城上月转着手里的酒杯,目光落在支颐睡着的长乘身上:“参与不进去又怎样?看着他们闹也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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