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予白是个工作狂,此刻也不觉得困倦疲惫了,搓了把脸,立刻就振作起来:“先去审讯室,晚点儿再吃早饭也没事。”

她看这二人都如此积极,也就没啥可劝的,直接与他们一道进了罗幸雪的审讯室。

她拿出今天凌晨时候录的视频,以及甘立的认罪书复印件,放在了罗幸雪面前。

元酒看着罗幸雪诧异的眼神,瞬间心里有些得意。

她的能力还是很可以的,解决这种小案子完全不费工夫。

手到擒来的事儿!

这小蚌壳的嘴,今天必须得开!

内心虽然飘,但她神色却不露分毫,沉着冷静地与罗幸雪说道:“虽然溺亡案和失踪案还没有结,但犯下两个案子的真凶已经全部找到了。”

“除了真相大白天下,我还顺便将路民海夫妇遗骨位置找了出来。”

“在案件调查取证彻底结束后,检方会向法院提起公诉,正式对这几个凶手审判量刑。”

“我询问过那边的警察,依照他们所犯下的罪行,害死路峰的两个少年估计量刑不会太重,但也不会太轻。”

“很大可能是十年以下,不过具体情况要到审判出结果才知道。”

“至于他们父母,杀人灭口,毁尸碎尸……死刑和无期,总有一种与他们极度适配。”

“至于其他帮凶,几年到几十年不等。”

最后一种情况是指申柽的妻子,也就是申汇的母亲。

她也参与其中,只不过没有亲手杀人,而是负责收拾清理现场。

所以警方才没能在调查现场发现更多有力的证据。

……

罗幸雪点开了甘立的审讯视频,垂着眼睫,静静盯着视频里自述的甘立,双手交握放在身前,许久没动。

直到二十多分钟的视频结束。

她依旧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仿佛一座沉默的石雕。

审讯室里的人个个都盯着她,不知道这小姑娘又在酝酿什么情绪。

元酒也没催她赶快交代,而是拉了张凳子,坐在她对面。

她问:“想聊聊吗?”

罗幸雪将手机关掉,敛眸看着认罪书上的指印和签字,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她紧紧捏着指节,抬眸掀了元酒一眼,问道:“我们有什么好聊的?”

“感想啊。”元酒双手环在胸前,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事儿不是你的心结吗?想知道路峰的死到底是意外,还是他人所为。现在真相水落石出,已经证明你当初的直觉和判断还是有一丢丢靠谱的,他确实不是死于意外,而是死于两个不良少年不知分寸的报复。”

“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或者想做的?”

“我想杀了他们,你能放我出去吗?”

罗幸雪讥嘲地看着元酒。

元酒摊手遗憾道:“当然不能,这个我可做不到。”

罗幸雪将手机还给她:“我没想到会是这两个杂碎,如果早知道他们会害死路峰,我当时就应该杀了他们。”

她不过是烂命一条,这辈子都陷在泥潭里拔不出来。

若是能为唯一帮助过她的人带去生的可能,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元酒见她脸上的凶戾与冷漠,幽幽道:“这世上没有早知道,更没有后悔药。”

“当初或许你换种方式保护路峰,也就没有后来这么多是是非非。”

罗幸雪靠在椅子上,仰头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并没有对元酒的话作出任何回应。

就像元酒说的,没有后悔药。

如果能重新回到过去,她不会变得更好,也不会在冲动之下想到更周全的办法保护唯一的朋友。

……

“你已经给了我答案。”

“作为交换,你想知道什么?”

罗幸雪已经从之前的情绪中挣脱,平静地问着对面的元酒。

元酒歪了歪头,思考着该从什么地方问起。

片刻后,她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

“那个占据了周云官尸体的人,是什么身份?”

罗幸雪微微拧眉,沉思了良久。

“怎么,不是说都愿意回答吗?”

元酒盯着罗幸雪的表情,发现她并不是抗拒这个问题,而是有些迟疑……甚至是不确定,也可能是单纯地在脑海里组织语言?

她不太确定,打算再观望一下。

罗幸雪也没辜负她的等待,十指交叉牵动了手腕上的手铐,将双手放在面前的小桌板上。

“这个问题我没办法给你准确答案,因为他身体里不止一个人的魂魄。”

得到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元酒微微瞠目。

“可是我只在周云官体内发现了一个魂魄。”她很确定自己的判断。

罗幸雪斟酌了几秒,稍稍抿了下唇:“我这么和你说吧,那些魂魄在互相吞噬,最终胜者为王,占据周云官的尸体。”

“所以,你说的那具身体里只有一个魂魄,也是对的。”

元酒稍稍拧眉:“你认识那些魂魄吗?”

“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有些我不确定。”

罗幸雪说得似是而非,元酒听着有点想揍她。

搁这儿玩文字游戏呢,是吧?

考她语文?!

“你能不能说点正常人能听懂的话,你再这样儿,我真的会失去耐心的。”

元酒自认不是个脾气很好的人。

因为这个碎尸案,再加上自己之前接手的张家传家宝失窃案,她已经很长时间没休息过了,一直像个陀螺精一样高速转动。

如果可以,她现在更想回道观猫着,悠闲地准备道观的开业。

现在又碰上这种故作高深的小屁孩儿,她只想先抽一顿再说。

罗幸雪忍不住嗤笑道:“你真不像个警察。”

“面对罪犯,就这点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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