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那些在法国留学的公派留学生在11月30日之前对我和沈钢老师的态度是以畏惧和不服为主,以羡慕为辅,那么他们在这天白天对我的态度直接变成了畏惧和羡慕五五开,且不掺杂一丝丝的不服。

而他们对希羽组研究所的认知也从今年9月份之前的“超然物外”、“非常有钱”、“与世无争”,变成了现在的可怕模样。

理由倒也简单,他们都无一例外地告诉我,他们之中那些家里有一部分出身特殊的已经从他们的家人那里获得了中科院对希羽组研究所发出的最后通牒的反应:那些人在面红耳赤地迟迟做不出决定,其中一部分人为了在内部讨论中为自己或者自己的派系争取优势,已经累到将近晕厥甚至休克。

可惜的是,夏希羽通过赫敏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让我明白了现况——

只要他们的目的不是首先为了解决问题,而是首先为了解决提出问题的人,那么他们的所有讨论都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夏雯莉,1983.11.30】

法国,巴黎,赫敏家。

对夏雯莉来说,当中国那边处于1983年11月30日下午三点时,巴黎才刚进入这天的上午八点。

幸运的是,她和赫敏在这天早上都没有课。

于是,夏雯莉得以悠闲地在早饭期间,从早在这天上午五点半前后就吃过早饭的赫敏那里,通过其意识通讯频道里的“共通感知”获知了周昕的发言。

关闭“共通感知”后,赫敏叹了口气:“维尔汀可能是出离愤怒,也可能是出乎意料的冷静。”

“出乎意料的冷静?这可能吗?”

“你的希羽哥总是用愤怒的语气说出经过理智思考之后的判断——他都可以做到,维尔汀自然也可以做到。”

夏雯莉脸色羞红,她看向身旁的赫敏,随即忍不住拥抱起来。

赫敏并不排斥,只是把她抱回自己的卧室。

她们都没想到:就在次日下入,几位出身书香门第甚至是双亲都从事科研和教育工作的同学主动找到了夏雯莉。

……

巴黎时间12月1日下午三点一刻左右,十五个男留学生和两名女留学生决定一起到赫敏家门口,并如愿见到了夏雯莉。

赫敏把她们中的三个人请进门后,夏雯莉询问道:“一切都结束了?”

访客之中,中等身高的男生点头:“我接到父亲的电话,他说自己的老师已经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在国内的今天上午九点三刻,和将近一百个中科院的科研人员一起被带走了。他做完笔录之后才被允许打电话给我。”

夏雯莉和赫敏面面相觑。

这时,其中一名女生拿出了一份电报稿。

“我哥写的词?”

“对,国内那边今天发表的一首词。好像说是定时发出的。我家里人要我把这首词给你看看。”

夏雯莉接过对方递给自己的纸,开始读起夏希羽新写的古体词——《瑞龙吟·迎一九八四》。

“盼飞雪。独立海上人间,月光如屑。长空霜晨西风,雄关漫道,残阳似血。”

“问凉热。三体以邻为壑,只得恶劣。流光晓月河山,水滴彻骨,侵皮破铁。”

“竭尽无谓之力,战无不止,无言凝噎。回首故人,旧言先获愉悦。初歇骤雨,还把吴钩窃。七十载,迂儒吮血,神佛入灭。腐肉延焚爇。转身近处,涵曦在列。回首千帆过,除尽万木灰、昔年余孽。乌云散去,春风凛冽。”

虽然夏雯莉通过赫敏从后者的意识通讯联系之中从夏希羽那里见到了这首词的内容,但她不得不摆出当着这三人的面读完了这首词并品鉴了好一会后,才能开始发出感慨:“加上电报其他内容,一共是两百多个字的电报,你们还真舍得……老哥又写了一首杀气腾腾的古体词,而且又用了全新的词牌。如果中科院没有及时做出反应,估计这首词就会是宣战书了……”

当赫敏正陪着夏雯莉在与其他留学生们交谈时,此刻的夏希羽正躺在床上。

他的左右两侧分别躺着秦若华和卡罗尔·关原。

只是,他的脸上却出现了一脸不安。

“你的意思是,你把PCR技术的问题想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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