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开明实为迦谛圣者的消息已然传遍魔世三大势力,上下震动。凶岳疆朝四处抓捕重伤而逃的公子开明,修罗国度也暂未寻得对方踪迹。
但凶岳疆朝忙着抓人,两国边境的战事也由此放缓,是以网中人得以抽空赶回鬼祭贪魔殿。
“你这是做什么,妖神将?”王座上方,梁皇无忌皱眉看向冷目而来的网中人。
“失了公子开明,你还以为这位置坐得稳?”网中人嗤笑一声,“网中人此来,自然是请你退位让贤了。鬼玺,能者居之。”
伴随网中人话音一落,殿中气氛霎时一变,气氛肃杀。
“妖神将,你要挑战鬼玺的权威?”煞魔子一步踏出,冷冷质问。
“与人族为伍,是谁先挑战修罗帝尊的权威?”网中人亦是毫不相让。
“妖神将,此时生乱,只会中了应龙师奸计。”
可惜,梁皇无忌的分析动摇不了网中人,对方更是直言不讳:“若我为帝尊,修罗国度一声令下,团结一致,何愁应龙师之计?倒是你,一味霸占鬼玺,致使修罗国度上下魔族质疑声一浪高过一浪,才会叫应龙师得逞。”
眼看一场鬼玺之争就要爆发,大殿两侧,尚存的几名先锋面色神情不住变换。他们本就不服梁皇无忌,如今公子开明身份有异,网中人又明确表态……
而在凶岳疆朝境内,鬼飘伶三人已然听闻迦谛圣者一事,然而公子开明被追杀后就突兀断了踪迹。鬼飘伶不由怀疑,对方要么被人救走,要么,就是再次使用类似传送的术法离开,隐藏起来。
后者还好,但若是前者,就不得不考虑施救之人的立场。
“如果是传送的话……”殇不患侧目看向身边的无情葬月。
“琅函天。”
无情葬月握着拙剑的手不由紧了分。
那日无情葬月与风逍遥三人为修真院惨案作证,本以为忘今焉会就此伏诛,没成想对方突然喊了声“巧灵”就被传送离开,逃脱了去。
根据来之前史艳文的判断,忘今焉唯一的去处就是魔世。这个节骨眼儿里公子开明失去下落,难免让人担忧。
也是在这时,一名魔族迎面朝着三人走来,手里还端着一个方盒。
意识到对方目的就在自己,鬼飘伶这回倒没刻意避过,只是,盒中之物实在出乎殇不患与无情葬月的预料。
那是一张人皮面具。
是忘今焉的脸。
在无情葬月的追问之下,那名魔族只是回答:“托我送来此物的是个奇特的白衣人,此外,他还特意交代,请黑暗骑士询问殇不患是否识得此物。”
正气山庄之内,甫自苗疆而回的小空对俏如来点了点头:“大哥,都已经办妥了。”
“辛苦你了,小空。”俏如来走向大厅中央的沙盘,上面摆放了一圈又一圈的小旗,用以模拟广泽宝塔,正中央则是代表神蛊温皇所说的凛雪鸦与默苍离向大智慧复命的落地之处。“此次进攻,我们的目的只在于逼出无我梵音,测算地门发动无我梵音的极限。”
也就是说,这次进攻必须让大智慧感到紧迫与威胁,不得已不顾及六个时辰的限制,提前发动无我梵音。
俏如来在中间一圈的小旗上点了点,道:“待清晨钟声响起,百武会与铁军卫即刻进入,将这一带的广泽宝塔尽数拔除。如此一来,外围的广泽宝塔便失去效用,退可守,也无后顾之忧。”
一切准备就绪,如计划般推行。
而在钟声之后,地门新的一天再度开始,十余名孩童于学堂端正坐姿,齐声诵读。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
“维鹊有巢,维鸠方之。之子于归,百两将之。”
“维鹊有巢,维鸠盈之。之子于归,百两成之。”
这些孩子自用过早饭后被父母送来,便要一直留到晡时父母来接。毕竟年幼,玩性大,又坐不住,学堂不至于让他们从开始一直学习到结束,每三刻钟后便有一刻钟的休息时间。
今天的第一堂课里默苍离只是先带他们温习几遍昨日所学的《麟之趾》,然后认识《鹊巢》中的各个生字与其对应含义,能流畅读下来便好。
《鹊巢》在诗经中的知名度不算低,争议更不少,归纳起来大致可以分为三种。
一说喜鹊寓意勤恳良厚的君子,斑鸠寓意温善德馨的淑女,佳偶天成,以致于车辆和人群都来护送、祝贺,以鸠占鹊巢比喻男娶女嫁、女居男室,是一首婚礼赞诗。
一说鹊喻弃妇,鸠喻新妇,弃妇的丈夫遗弃了同他一起艰苦经营、创立家室的结发妻子,却用百辆盛车的热闹场面迎娶新妇,致使新妇占了旧妇之位,是一首深切沉痛的弃妇诗。
至于第三种观点则是认为喜鹊与斑鸠并无明确所指,只是自然界的两种鸟,是诗人无意中看到一场婚礼,有所联想、有所感触而为。
但不管如何,这首《鹊巢》都不该出现默苍离教授七巧等人的内容里。
为何自己会选定《鹊巢》?
还是说,必须要教《鹊巢》不可?
默苍离一边面不改色地按照婚礼赞诗向孩子们讲解,一边细思这背后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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