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国,纽约。

昔日人类史上最繁华的都市圈,如今终是成为了过去。

纵然那一盏盏霓虹灯依旧在努力维持着灯红酒绿的都市风情,可终究是难以复现过去那令无数人向往的纸醉金迷。

这座城市,终于成为了历史。

与曾经长眠于此的无数男男女女的爱恨交织一起尘封在那无人愿意再次翻开的故事书中。

为什么不愿翻开?

是因为那段历史并不光彩吗?

不,人类的历史从不光彩。

是因为众生眼前所见的,便是历史。

它是旧的历史,也是新的历史。

因为——

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之事后必再行。

既然如此,又何必浪费时间去翻开历史呢?

历史,不就在眼前重现了吗?

……

新时代广场。

曾经那个见证了人类文明虚假的繁荣之巅的时代广场已然在三战的炮火中消逝了。

一如它的名字一般,与那个时代一同落幕。

只是——

分明人物俱非,可偏偏如此熟悉,就仿佛似曾相识。

望着那些举着“LADY FIRST!”,堵塞了广场和道路的外观为生理女性的雌性人类;

望着那些努力耐着性子,尝试和“她们”讲道理的外观为生理男性的雄性人类;

望着那或是满脸戏谑,或是冷眼旁观,或是匆匆路过的“人民群众”;

少年终于还是不禁轻轻一叹。

【社会原子化的序幕已经拉起】

【接下来,应该轮到极端男权,或者是多元性别登场了吧。】

少年摇了摇头,不再旁观,转身离去。

“虽然总说外界历史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草台班子,但是这种‘轮流坐庄’的回合制多周目游戏未免也太无聊了。”

“突然感觉自然人类寿命短暂也不算什么坏事,如此无聊的游戏谁能坚持不退游呢?”

少年伸了伸懒腰,逆着人流的方向,走出了历史的轮回……

《论人性:婚姻与解放(节选)》

作者:守望者

世界是唯物的,人类社会也是建立在经济之上。一切人文社会的观点都必须从社会经济出发,否则本就不甚严谨的人文科学更是如同空中楼阁,毫无价值可言。

——总章

……

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在学术追求上最大的区别,就是前者追求的是“因”,是物质世界的根本;而后者追求的是“果”,能造福社会的“果”。对于人文社会而言,“因”其实并不重要,反正怎么解释都行,只要解释得通。

因此,本书之中所有的观点都是刻舟求剑、倒果寻因,望后来的读者能够独立思考、辩证看待。

……

自然条件下,人类文明的发展大致可以分为四个阶段——原始采猎文明、古代农业文明、近代工业文明和现代信息文明。婚姻作为一个人类创造和定义的概念,它的含义随时代的变化而变化。在不同的时代,婚姻及其衍生概念都是不同的。

……

在原始采猎文明中,社会经济制度以公有制为主,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公有制的天然合理性。人类是自然的产物,而非社会的产物。相反,社会才是人类关系发展的产物。一方面,在原始社会时期,无论是女性主导的采集,还是男性主导的打猎,都是无法提供稳定的食物来源;另一方面,这个时代的人类缺乏食物保存手段,通过采猎获取的食物必须尽快食用,否则就会腐败发霉。如此种种,才催生了原始社会的部落公有制。

换而言之,不是自然赋予人类的天性让他们选择公有制经济,而是落后的生产力现实逼迫人类抱团取暖、群居而生。

在原始社会时期,婚姻制度并未成型。因为婚姻本质是一种个体制度,事实上是与部落这个大集体做切割。在这个朝不保夕的时代,脱离集体往往意味着死亡。但是,这并不意味着集体内部就不会产生矛盾。

矛盾是世界的本质。在人类社会中,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是永恒的核心矛盾。当然,在具体的社会实践中,人类往往容易在前者达成一致,而在后者打成一片。其中原因也不难理解:发展和解放生产力是增值的合作共赢,而公平生产关系是非增值的零和博弈。

所谓非增值的零和博弈,就是指无论结果如何,社会财富的总量都不会增加,只会影响个体财富。有人多吃一点,就会有人少吃一点;有人岁月静好,就一定有人负重前行。

分配问题作为生产关系的核心,是人类社会永远无法调和的矛盾,最理想的社会也只能达成一个让大多数人能够接受的制度。至于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制度,更是一种连乌邦托社会都不敢幻想的存在。

值得一提的是,学术界曾长期盛行一种观点,将分配制度当做社会发展的内驱力,即“积极的生产关系反作用于生产力,并促进生产力的发展”。笔者不明白:将劳动者被剥削走的剩余价值返还一部分给劳动者,这就叫“积极的生产关系”吗?每当读到这句话,笔者总能感受到一种将劳动者当做“追着萝卜跑的驴”的黑色幽默,并深深感慨于旧社会的统治者对人性的理解深度。

纵然分配的矛盾不可调和,也并不意味着改革生产关系无意义。这就像是数学中的极限:纵使永远不可触及,也会永远彼此靠近。

原始社会是从自然社会过渡而来,奉行丛林法则,社会秩序依靠暴力来维持,解决社会矛盾同样依赖暴力。但是现实世界不是小说世界,双拳难敌四手,个人的力量永远不可能胜过集体,这也是人民史观的由来。

可是,这就涉及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如何团结他人呢?

在原始社会时期,没有婚姻,更不会有家庭。此时的人类除了部落以外,似乎没有更多的身份认同了。

可是,现实真的如此吗?

人类最原始的身份认同,其实不是部落,而是血缘——这就是比部落社会更古老的氏族社会。

人类的最初血缘观念,或许是来自避免近亲繁殖的基因本能,或许是来自哺乳动物的母性依赖。这是生命科学方面的问题,这里不多探讨。

总之,结果是明确的——所有人都团结在自己的母亲身边,在部落内部形成了一个个小团体,母系氏族社会由此诞生。

在母系社会中,地位真正崇高的是母亲。而母亲的地位,则取决于自己有多少个膀大腰圆的兄弟和身强体壮的儿子。即使到了今日,非洲的丛林中也依旧保留着这种古老的社会制度。

这就是原始社会的魅力所在——一个由暴力维系秩序的社会,却是人类文明的伊始。

就仿佛是在预示着——

人类文明本身就是一个建立在兽性本能之上的文明。

……

关于人类的进化方向,一直是学术界争论的一个重要话题,无论是自然科学还是人文科学都是如此。究其根本,还是因为相比于动辄数十万年的物种进化周期,人类寿命和历史都太过于短暂。

笔者一直很讨厌“生命有限,但思想无限”这种唯心主义的观点。在这个唯物的世界之上,时空的尺度决定思想的高度。这是永恒的真理,哪怕是神明也无法违背。

无法永生的神明,与蜉蝣蝼蚁无异。

从基因的微观角度分析,自工业革命人类以来,人类一直都在退化。其直接原因是人类社会的科技进步让自然选择的烈度大幅降低,根本原因则是地球的生态环境太安逸太稳定了。

于此,诸位读者可以自行想象一下:有这么一个游戏,直立猿人只需要学会投掷长矛便可无敌于自然界。这种连养老游戏都不如的游戏,诸位会有兴趣入坑吗?

从种群的宏观角度分析,笔者认为人类的进化方向应该是“从自然走向社会”。当然,笔者自然知道“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

可是,自然与社会并不一定完全冲突,正如自然的“兽性”可以蜕变为社会的“扩张性”。

关于这一点,还请诸位读者不要因为自身立场而忘记:虽然圣界文明不是扩张型文明,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是扩张型文明居多。

因为,非扩张型文明很难存活到被其他文明观测到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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