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跌入昭昭星野,人间忽晚。
世间如尘,她只觉自己变成了风中一粒轻沙,漫无目的的游荡在无尽黑暗,寻着光,不见光,没有光。
她仿佛又看见当年桃花树下,雪色衣衫的清俊少年系着红绳的纤瘦腕骨。看见那穿着白色祭祀袍一尘不染的大祭司冰蓝色深情的眼眸。
好像又听见绛紫色衣衫的俊美青年在晚霞夕照里一声声动情的呢喃着她的名字。
又感受到,那只本是执剑杀人却小心翼翼替她梳理长发的骨节修长的手。
她很冷。
她仿佛又跌入了冰冷的海水中。
只是这一次,没有光了。
绝色美人的苏堰,笑声如同清铃的周月铃,叽叽喳喳与破军拌嘴的摇光,耐心教她习武的天权,总是追随沈倾寒的剑客玉衡,还有那个别扭的不善于表达的宁思辰...
那些鲜活的身影在她脑海里一一闪过。
好累啊...
她飘的好累了...
若人生如若初见。
若...人生这一遭,她从未来过...
就好了。
就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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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温暖奢华。
地面上铺着华贵绵软的毛绒地毯,柜上香炉檀香徐徐,却...难以遮掩浓厚的血腥之气。
男子背靠马车,脑袋埋在身着白色纱衣女子的颈窝处,那女子起初还有些抗拒,纤细的手臂不断挣扎。
慢慢的随着血液的流失,她逐渐失去意识,白皙的手臂猛然垂落,呼吸已经微不可闻。
[嗯?]那男子这才惊觉一般的从她颈窝处抬起头来,露出怀抱女子漂亮的面颊。
那女子肤色雪白,睫毛浓密纤长,鼻梁小巧娇俏,本应殷红的樱桃小口苍白无比。
那男子擦去唇边血渍,浅棕色的竖瞳渐渐恢复原状,他拍了拍女子的面颊,呼唤道:[李时婉?]
在他怀中的女子虚弱无比,肩头的衣衫被男子粗暴的扯开,露出白皙细腻的肌肤,以及两个幽深的圆形齿痕。
那齿痕之处还在源源不断的流下鲜红的血液。
血液顺着纤长的脖颈流下,染红女子身上雪白轻纱,场景格外诡异糜艳。
[啊。糟糕。吸的太多了。没死吧?]男子将手指探入女子鼻下,见还有微弱的呼吸才放下心来。
他从侧面的柜子里拿出止血的药粉涂抹在女子脖间齿痕处,喃喃自语:[太弱了。伤口我就不帮你愈合了,这么好看的身体,一处齿痕便够了。留着下次再喝吧...]
杜正阳像是格外开恩一般解下自己的外衫披在倾妤身上,将她裹紧揽在怀里,舌尖舔过唇角,似乎还在回味血的味道。
[龙脉竟是在你身体里。不过...李时婉,你身上好像还有很多秘密呢。你的血...绝非凡人之血。]
[啊...真是好看。也难怪李时禹对你念念不忘了。]男子有些无奈的察觉了自己身体的变化,浅棕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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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澜歪了歪脑袋,古井无波的冰蓝色眸子里如同蜻蜓点水一般泛过一丝波澜。
他伸手拂过右侧脖颈,一股针刺之痛由脖颈传入脑中,他修长白皙的脖颈上竟是凭空出现两个圆形的血洞。
白衣祭司伸出手指,双指并指抚过伤口,皮肤瞬间光滑平整,恢复如初。
他眉心微微蹙起,将空中悬浮的木头傀儡注入灵力,那傀儡仿佛如同人一般鲜活了起来,纷纷开始舒展起胳膊腿。
他双手快速结印,薄唇微启,繁复的咒文将他笼罩,雪色的发丝因为灵力波动不断在空中飞舞。
他于光芒之中,宛若至高无上的神祗。
光芒在星河如瀑中渐渐淡去。
[去!]
那大祭司将手指向西方,木头傀儡若风一般,快速顺着他所指方向化作流萤点点,顷刻间消失不见。
大祭司若有所思,扬起雪白衣袖,一只云雀从险峰之上急速盘旋而下,稳稳落在他的掌心。
他用左手拇指在食指上轻轻滑过,血珠瞬间凝于他的指尖。
他将血珠弹落在云雀眉心,伸出手来抚了抚云雀的羽毛,随即右手扬了扬:[去寻她。]
云雀转了转小眼珠,歪了下脑袋,似乎听懂一般展开双翅,片刻后便消失在星光皓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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