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凶!竟是大凶!

难道羲和宫避世百年,终究要被牵扯进这场无谓的纷争去吗?

祝融将取代东皇太一,人界将成为炼狱。

祝融,火。侍奉火神的信徒,重火教。

东皇太一...至高的天神,乃是太阳。暗指羲和宫啊...

遮月蔽日,遮月蔽日...重火教这些年并不活跃,教主更是悄无声息,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人间炼狱。又是什么。

[迦澜!]

大祭司背对着门站在神坛中央,月华倾斜在他雪白且一尘不染的白色祭祀袍上,神坛四周的火把焰火冉冉,祭祀袍上的金乌绣纹隐隐可见。

他不应,也不回头。

形单影只的站在那里,微垂着眼,淡漠疏离。

逐光快步走到祭司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地面,隐隐不安。

[傀儡术?迦澜你...]

[失败了。]迦澜声线清冷,打断了逐光想要说的话。

地上赫然躺着几个已经残破不堪的木头小人,黑色的烟雾正在将附在上面的纯净灵力慢慢吞噬。

逐光目光暗了一瞬,将巫祝的占卜结果叙述给迦澜。

迦澜面色如常,蓦然伸出手来,那手极其漂亮,指尖修长,骨节分明,只是看起来有些病态的苍白。

他掌心朝下,正对着那几个发黑的木头人,慢慢扫过。

腕间的红绳微微泛着红光,与掌心凝起的白色灵力相互辉映,好看极了。

木头人在迦澜强大的灵力净化下,变成了一堆普通的木块。

逐光盯着他冰蓝色毫无情感的眼眸,顿了顿,欲言又止。

[直言便是。]大祭司广袖一挥,那些木块无风自动飘远,坠落在围绕着神坛潺潺而流的清泉,一路向下,渐渐消失不见。

逐光这才出声问道:[迦澜,你可知道你的瞳色...是鲛人才有的颜色?]

冰蓝色的瞳孔瞥向身侧之人,他有些不解逐光为何突然说起他的眼睛:[知道。从上次潜入海底之时,就更加印证了。我那未曾蒙面就已死去的父亲,是个鲛人。]

[迦澜你的眼睛,是你母亲为你施的术法吧?]逐光蹲下身来,将手浸入冰凉的泉水之中,他用手搅了搅水流,指尖金色的光芒闪了一下,泉水宛若有了生命一般缠绕上他的手指:[忏罗一族不允与外族通婚,以保证半神血统的绵延与纯正。你母亲为了保你,才对你施下隐匿法术。]

他与指尖的水流嬉戏着,接着说道:[当年南星为了一个普通男人,自愿离开族谱,放弃半神血统。而你在约三年前,前往大景,为了完成你母亲与先皇后约定,维护大景国运。你母亲和先皇后...是挚交。]

迦澜这才垂眸,冷漠的目光看向羲和宫主,冷冷说道:[你想说什么。]

[让我猜一猜,迦澜。]

[当时你母亲月白神女以一己之力威慑全族,无人敢问询你的来历。加上你确实流着忏罗一族的半神之血。无人怀疑你的父亲,是外族之人。]

[约三年前,大景龙脉消失。别人不知晓,我自是知晓龙脉乃火灵兽脊骨所做。我的灵力能感应到火灵兽之力。那日去寻你之时,我已经感受到了火灵兽气息。是那个小公主...流下的血吧...]

[若我记得不错,沈倾寒身中寒冰蛊,内力只可用三分。是那小公主与你一同去了灵蛇谷,那孩子用了自身的血做了药引。自那以后,沈倾寒的内力便完全恢复,蛊毒已经抑制。]

[那孩子吃了龙脉。她为何会吃下龙脉,说明她的体内也有寒冰蛊,有人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让她服下。李时婉前半生都在皇宫里,如何接触的寒冰蛊?龙脉又是何时出现的?是不是...与先皇后一同出现的?先皇后薨逝,龙脉消失。若记载没有出错,当年离开忏罗族的南星就是身中的寒冰蛊,放弃半神之体后便寻了龙脉。]

[南星就是先皇后。李时婉有一半忏罗族血脉。你对李时婉如此放纵,除去爱,是因为,你们两个是忏罗族最后的血脉。]

迦澜亦俯下身来,苍白的手伸入溪水中,溪水渐渐凝结成了冰。

他侧过头,冰蓝色的眼眸依旧是一片荒芜,他低哼一声,这才说道:[逐光,你很聪明。]

[迦澜。你独自一人背负了忏罗族的血海深仇,什么都不告诉李时婉。那个丫头若是知晓真相,该多么痛苦与自责。]

迦澜的目光柔软起来,他盯着腕间红绳,抬手将红绳印上唇瓣:[她不该卷入污秽之中。她不需要知道自己是什么血脉,她只需要简单开心的活着。]

[逐光。我记得你的催眠术甚好。若我战死,便替我将我的存在于她记忆中抹去吧。]

[迦澜!]

[多谢你,逐光...]

那冰蓝色的瞳孔深情而执拗,想要拒绝的话噎在逐光唇边,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有些恼怒的将溪水上的冰一掌灵力顷刻融化:[好。我答应你便是。迦澜,我也要你保证。这场战役里,你要尽可能的保重羲和宫教徒的安全。你要记住,你是我羲和宫的人!你的灵魂属于羲和真神。万不能将性命交于秽物之手。]

[太阳永远不灭。]

白色衣衫的祭司微微仰着头,皎洁的月光照在他冷峻的面容上,形成浅浅的柔和光晕。

他勾起唇角,冰蓝色向来没有情绪的眼眸起了微微的波澜:[知道了,逐光。我答应你。]

[太阳的光辉,永不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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