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帐内，众人还未从老汗王醒来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就见着三王子被两个人压了上来。
“这……三王子不是已经……”角落处，见到满身狼狈的哈图，沈庆忍不住凑到傅明和身旁，想要从他口中探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奈何回应他的，依旧是冷淡的目光。
“父汗，您没事了？谢天谢地！儿子……真的担心您！”站在牙帐中间，看着上位端坐的父汗，哈图眼中满是惊喜，忙朝着父汗的方向挪了几步。
想要触碰一下自己的父汗，将一个儿子对父亲的孝敬与关爱展现得淋漓尽致。
无人注意到他眼底闪过的无措与慌乱。
“是么？那你真是有心了。”面对脚步踉跄，眼含热泪的儿子，老汗王的态度则是冷淡许多。
“再取一床被子。”朝着一旁的下人吩咐一句。
没一会，下人抱着一床崭新的被子走了上来，为老汗王披好。
“父汗，可是觉得冷了？儿子给您多支几个火盆。”抬手招呼手下取碳生火，哈森挡在哈图面前试图引起父汗的注意。
“……”静静地凝视着不远处的哈森与哈图，老汗王默默无语。
这一刻，只觉得周身冷得厉害，刺骨的冷。
他这一生为了胡族强大，一辈子征战，子嗣不多。
哈森是亡妻唯一留下的儿子，按大禹的话，属于嫡子，他也是寄予了厚望。
哈图一直老实本分，将来也定能辅佐好哈森。
可是今晚，老汗王明白了。
自己的唯一的两个儿子，都在期盼着自己去死！
“父汗……您怎么了？”迎着父汗骇人的目光，哈森轻声询问。
心底涌上了一阵慌乱。
“你们……很好。”收回目光，老汗王看向右手边还在喝茶的红衣女子。
“想好了么？”长指绕着紫砂壶的盖子饶了一圈，对上老汗王凌厉的双眼，姬无恨红唇慢慢勾起。
“父汗……你和她，为什么会？”哈森身后，见到父汗与姬无恨对视，哈图不由分说的跳了出来。
他们明显是认识的样子。
“哈图，你过来。”没有回答姬无恨的话，老汗王将哈图唤到眼前。
心情忐忑，哈图缓缓来到父汗跟前，刚要开口，脸上便被重重扇了一巴掌。
随着清脆的巴掌声落下，哈图脚步趔趄，忍不住单膝跪在了地上“父汗？”
“你……起初进来看到我是，你做了什么？”剧烈喘息几下，老汗王脸色涨红不已，手指颤抖着指向哈图。
“儿子见到父汗一动不动，吓坏了，上前查看。”那一巴掌极重，哈图的脸瞬间肿胀发紫，压下心头的恨意，哈图沉声道。
“畜生，你明明想要杀了本汗！”狠狠拍了下身下的虎皮，老汗王满脸怒意，眼睛瞪得老大。
服下那人的假死药，虽然呼吸心跳停止，与死人无异。
但是对于周围发生的一切，老汗王是全部知晓的。
他特意支开了身边的人，想要知道第一个按耐不住的是谁。
内心中也期盼着是自己多此一举，自己的儿子都是真心孝敬自己。
却不想，希望被彻底打破。
哈图见到尸体冰凉，失去心跳的他时，第一时刻做的……便是将牙帐里里外外翻了一遍。
寻找无果后，便坐在桌前模仿着他的笔迹，写下了禅位书信，拿到他的跟前按下了他的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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