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姥姥,你咋的啦?

我浑身疼。

你咋钻到车子底下去了?

知不道啊。

我慌得都不行了,我一个劲儿的叫着你太姥姥,我只怕她出点什么事儿,你太姥姥看上去很痛苦,她一边安慰我别怕,一边叫我去找邻居,我站起身来的时候,正好对着你太姥姥的屋门,我看见屋门关的好好的。

是吗?我问。

是。

那后来呢?

我和邻居把你太姥姥送到了医院,她的两根肋骨轧断了,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把我悔的啊,我好几年都没敢再去见她。

又后来呢?

后来我几次问你太姥姥:姥姥,你说那晚你是咋跑到车轮子下头去的,我明明把你关在了屋里,而且我也没听到你出来的任何声响啊。

是和你一块来的那个人把我带出去的,你太姥姥说。

啊?可我,明明是自己来的。

那天晚上,我一开门,就看见一个人站在你身后,开始我寻思他是和你一起的,可那个人躲躲闪闪像见不了人似的,老往你后边藏,我还挺奇怪的,无意间我一低头,地上,只有你个人的影子,我就起了疑心。

所以你就不想让我进屋了?

嗯,后来那个人还是和你一起迈进了屋,我还是看不清他的模样,我就更疑心了,只是当时怕吓着你,我就没说。

哦,然后呢?我又问你太姥姥。

然后我点着蜡烛想细看看他,他倏的一下就出去了。

哦,我说你那晚咋有点反常呢,那你是啥时候出来的,我看屋门也没开啊。我又问。

你关上屋门后,那个人不知怎么又进了屋,我也不知怎么就跟着他一起轻飘飘的出了屋,没有开门就出去了,然后我就在车轱辘下头了。

六月,你说怪不怪。我大舅问我。

怪,我答。这件事儿我一点都没有怀疑,因为这件事儿是真的,我姥姥,我姨姥姥,我妈和我姨都知道,她们还时常说起来,时常带着疑惑。

唉,现在想起来,我的心还是一剜一剜的疼,我对不住你太姥姥,让她平白受了那么大的罪,我大舅说。

这不怪你。

咋不怪,要是那天晚上我不去就好了,要是去了我不进屋也没事了,都怪我。

可是谁又能预测到呢?如果你事先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你肯定不去看我太姥姥的。

那倒也是,可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我大舅又问。

我真的不知道。这一次,我没有猜测,也没有分析,因为我真的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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