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安还是抱着小彤回家了。

他没有和小彤说实话,只是等小彤哭睡着了才抱回来。

谢过一起帮忙寻找的人后,他循着记忆,抱着小彤回到记忆中的家。

小彤妈已经下葬了三天,来帮忙的村民们早已散去,这个家留下的,只有法事残留的一些香纸,以及酒席的余香。

嘎吱!

破陋的木门打开,一个模样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摇摇晃晃探出头,歪着头打量全安。

“你是谁啊,抱着个小孩子来我家干什么?”

“是来找我儿子的吗,全安还没回来。”

全安走近老太太,一手抱着睡着的小彤,一手扶着老太太身子。

“娘,我就是全安啊。”

老太太闻言,抬起头仔细盯着全安的脸。

“是有点像,不过我儿子比你好看多了,他爱笑,可不像你这样愁眉苦脸。”

她虽这么说,却也没有拒绝全安的搀扶,还扭过头对屋内喊了一声。

“小彤妈,来人了,找全安的。”

屋内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

老太太对全安笑了笑,不好意思的对全安道:“准是小彤出去玩,小彤妈去找小彤了。”

“来来来,先来屋里坐,我给你倒杯水。”

老太太伸出一只手,手指像干瘦蜷缩的鸡爪,骨节凸出,她抓着全安的手臂,把全安往屋里带。

“来都来了,全安不在,先吃点东西等着。”

全安没有挣扎,抱着小彤跟老太太进了屋。

和记忆中一样,屋里是普通石头加泥土夯筑,房顶是茅草,窗上糊着泛黄的报纸,上面破了几个洞,风吹起来呜呜的。

老太太让全安坐下,点亮油灯,昏黄的光芒铺满小屋。

借着灯光,她才又注意到全安抱着的孩子。

“呵,你的孩子啊,还是个女娃娃。”

老太太枯黄的脸上笑开了花,伸出手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小彤。

“真好看的娃娃,我孙女小彤长大了也会这么可爱。”

她直起佝偻的身躯,踱步到灶台边,弯下腰往灶里添了几根柴火,准备做饭。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又忘记了,我觉得你眼熟,还很亲切,就是叫不出你名字。”

全安默默坐到木墩上,看着老太太忙活。

“我叫全安。”

老太太呵呵一笑,“真巧,我儿子也叫全安。”

“你是做什么营生啊,我儿子是挖煤的,有这都叫‘全安’的缘分,你要是没找到好的工作,我让他帮你在厂里问问。”

“那可是伟大的工人阶级,虽然要做几年临时工,但能为国家做贡献,等熬几年转正了,以后可是铁饭碗。”

她说起儿子是工人的时候,脸上带着说不出的骄傲。

全安沉默,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现在,煤矿关停,工厂停工,他一直在镇上做力工,家里的地全靠小彤妈种着,要不是这次回来给小彤妈办丧事,他还在镇里。

老太太老年痴呆很久了,记忆模糊,许多事忘干净,只对些许事迹还有印象。

这样的对话,之前每天都会发生,只是说的多与少,他不听都知道接下来会说什么。

今天事太多,他平息了心情后,把熟睡的小彤缓缓放到床上,他到老太太身边,不管老太太说什么,强行把她扶到凳子上坐好。

“您啊,歇息着吧,我来给您做饭。”

“你帮我看着点孩子,我这女娃也叫小彤,和你孙女一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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