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墨白似乎又陷入了沉思,对颜七的走近恍若未觉。他的思绪,似乎从孙天铭提及玄凤道观的那一刻起,便飘向了远方。
“道观、卦象,阴阳、六......”
他轻声低语,仿佛在寻找某种线索。突然,他低呼一声:“六文!”
恍若从梦中惊醒,李墨白迅速从怀中掏出两张李飞燕绘制的现场图,神情肃穆地对照起来。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颜七:“原来如此!”
颜七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明亮,好奇地追问道:“什么原来如此?”
她走到李墨白身边,与他一同注视着李飞燕绘制的那两张现场图。
恰在此时,李飞燕端着茶水走了进来,看到两人的专注神态,便轻声问道:“李大人,颜七姐姐,你们在看什么呢?”
李墨白举起其中的一张图,微微倾斜,让自己和颜七、李飞燕都能看到俯视的视角,他缓缓开口:“你们来看,这像什么?”
“难道……”
李飞燕突然惊呼出声,她低垂眼眸,略微思索,随即跑到案台旁,抓起一支笔和一张纸,迅速地在纸上绘制起来。
不一会儿,一幅全新的现场图便展现在几人眼前。
不过这次是从俯视的角度绘制的。
李飞燕放下笔,凝视着图案,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原来那些长短不一的线条,根本不是普通的描绘,而是……”
“卦象!”
李墨白接过了她的话,目光重新落回到纸张上:“震下兑上是随卦,震上坤下是豫卦。”
“随卦,豫卦?”
颜七也紧皱眉头,试图解读其中的含义:“但这究竟又意味着什么呢?”
李墨白轻轻摇头,语气温和却充满深意:“易卦博大精深,涵盖天地规律,人间百态。但没有具体的事务作为背景,很难直接推断出凶手留下这些卦象的真正意义。不过,从这些卦象来看,凶手应该是一位深谙道法的高人。”
颜七不禁好奇地追问道:“那么,究竟什么样的人既懂得道法,又能深谙其中呢?”
李墨白与李飞燕四目相接,心底似乎都勾勒出来了一丝模糊的轮廓。
“若是能有一则‘具体事务’为背景,或许就能洞悉凶手的真正目的。”李墨白缓缓说道。
李飞燕轻轻点头,她的眉宇间也流露出思索的神色,低声自语:“具体事务……”
就在这时,只见李虎大步踏入正堂,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他向李墨白报告道:“师父,有好消息!我们查到了失踪的官员!一位是名叫霍玉的致果副尉,另一位则是名叫谷达的宣义郎!看来这苏二娘,确实有所隐瞒!”
李墨白微微皱眉,露出疑惑之色:“昨日飞燕才将那枚铜制鱼符上交给州府!按理来说,此时应该还没送到京师。怎么这么快就查出了失踪官员?而且还涉及两人?”
李虎解释道:“因为此案已经引起了皇上的重点关注,并且上报了三司。今日广临州府,恰好又有京师来的官员。韩大人便将那枚铜制鱼符的事情汇报了上去,因此便得知了这两位失踪官员的消息。”
就在李虎进门的前后脚,王二胡和小山羊也急匆匆地赶了回来。王二胡便开口道:“大人,我们按照您的吩咐,暗中监视苏二娘家的青楼。关于她家失踪的那名女子,现在我们已经查到了线索。那名女子名叫凤宛。”
李墨白与颜七、李飞燕再次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间流露出一丝默契。
李飞燕看着这两位风尘仆仆的东平县衙役,沉声说道:“看来,我们所期待的具体事务,终于有了眉目。”
李墨白轻轻勾起唇角,将手中的图纸稳稳地压在面前的矮桌上,平静地说道:“东平县衙,要迎来重要的客人了。”
颜七也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她的目光望向远方,仿佛能穿透云层,看到更广阔的天空:“广临州,也要刮风了。”
……
申时,广临州的风突然大了起来,街上的行人纷纷躲避,没过多久,即便是平日里熙熙攘攘的东西两市,也陷入了沉寂。
在东平县衙内,两位“客人”苏二娘和雅竹被分别带进了两间审讯室。
虽然还没有开始审讯,但气氛已经变得紧张起来。苏二娘虽然看起来有些慌张,但她叠放在腿上的双手,却保持着镇定。
与苏二娘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另一间审讯室里的雅竹,却显得异常焦灼。每当听到一点动静,她都会左顾右盼,如坐针毡,显然内心充满了不安。
按照分配,李虎和王二胡负责在“兑”字审讯室审讯雅竹,而李飞燕和小山羊则负责在“艮”字审讯室审讯苏二娘。
不过,李飞燕和小山羊又接到了一道命令,那就是等待进一步指示再开始审讯。
四人分别前往各自的审讯室,审讯室外侧,又有专门的衙役负责记录审讯进程,他们会随时将审讯的情况,汇报给在“乾”字指挥室的李墨白。
李虎和王二胡,以及李飞燕和小山羊分别与当值的记录衙役打了招呼后,推门进入了审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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