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肯定一起在网上买的。
琪琪拿着相机递给我，我刚开始还担忧相机电池有没有电，内存卡琪琪别忘了带，镜头应该不止一个吧……
拿到手才发现，这是琪琪最近才新买的，三块电池全都满电，还有一张128G的内存卡。
相机还送了肩带，挂身上非常方便。
之后我们走路去牛山寺。
我顺便用了用相机，成片拍出来效果很好，晚上也不用担心拍不清。
已经是傍晚，牛山寺下张灯结彩，人很多，还有摆摊卖小吃的。
我看见了同班同学胡滔，和他家人在这儿摆摊卖狼牙土豆。
我去打了声招呼，胡滔很惊讶：“哎你怎么在这？”
“陪朋友来玩，顺便拍老袁布置的新年小组作业。”
我说完，琪琪和李欣悦走到我身边，胡滔见状笑着给我竖了个大拇指。
我请琪琪和李欣悦吃了份五块钱就能吃到的川渝特色小吃——狼牙土豆。
牛山寺下的广场，都有人放着烟花棒，上山还要收门票，因为是过年。
不过能看烟花和舞龙，从山下舞到山顶，听说非常壮观。
李笑表示他晚上家人也要一起来牛山寺，我说：“希望能遇见。”
李笑：“帮我拍小组作业。”
我说：“这不是小组作业，这是老袁让每个人自己拍的新年作业。”
李笑：“焯。”
同时发了一个我的表情包，是小白拍的，李笑在我们牛马聊天群里，所以也有。
我当然也有他的，毕竟小白也p了李笑的表情包，而且我自己上课也偷拍了李笑。
斗了一会儿图，我没理他他才消停，以前都是互相刷图，我一秒发两三张，他发不过我就直接把我拉黑。
琪琪帮我们交了门票，十来块也不贵，进去可以体验各种游戏项目。
琪琪和李欣悦很感兴趣，我只是陪她们去看了看，对于我来说不是很有趣。
进了牛山寺公园那条路，能看见更多在里面摆摊卖小吃的，有糖画、烧烤，竟然还有煎饼果子和手抓饼。
里面的东西更贵，琪琪和李欣悦都没买，毕竟我们吃了晚饭，她俩手里的一碗狼牙土豆都还没吃完。
开始爬山，从大路上去，也有小路，但天开始黑了不安全。
而且大路环境和空气更好，这里的路算是小城修得最好的了，还有来牛山寺那条笔直的四车道公路。
离开了摆摊地和拥挤的人群，琪琪和李欣悦都带了背包，我帮她们背着。
走了十来分钟，前面有段分岔路，继续走大路可以去公园草坪，往上延伸的石梯小路是去山顶的牛山寺。
石梯很长，每一阶梯都刻有文言文，大概讲的就是牛山寺的历史。
半山腰有卖水的，矿泉水卖到三块一瓶，山顶五块，还好我们在小城里买了水。
在半山腰已经可以看见山顶的亭子，其实在山下那条大路也能看见。
路两边全是亮灯，晚上会有无人机，拍牛山寺夜景。
二十分钟左右，终于爬到山顶，今晚爬山的人很多。
山顶的牛山寺，一整条长廊全都亮着昏黄的灯光。
那边的广场上还有套圈游戏，还好琪琪和李欣悦不爱玩，知道那是坑钱的。
庆幸之前我和琪琪去成都实习，还有李欣悦过年一起去重庆，都遇到过这种套路。
八点之后的牛山寺，灯火通明，从山下到山顶，我们在长廊里坐着休息，晚风有些冷，还好我们几个都穿了羽绒服。
我用着琪琪的尼康相机，到木栅栏观景台那边拍了段小城牛山寺的夜景。
琪琪和李欣悦也走了过来，马上要开始放烟花了，待会儿这里人更多，都没位置拍照。
长夜漫漫，小城的夜晚才刚刚开始，山下小吃摊的烧烤、铁板烧烤得正火热。
“嘭嘭嘭！”
山下，烟花接连不断地升上高空爆炸，炸出绚烂多彩的颜色，渲染了黑夜。
我拿着相机拍了起来，山顶很多人拿出都在拍，他们庆幸果然还是爬到山顶的位置观赏，才是绝佳。
烟火的光照在李欣悦和琪琪身上，她俩笑着看着烟花，琪琪拿出手机拍照。
她喜欢拍照的原因是因为，要发短视频……
琪琪回头，背对着烟花，看了我一眼，笑着起舞，我连忙拍她。
烟花放了十多分钟，第一次见小城景区，这么舍得花钱。
烟花放完之后，就是舞龙，从山下舞到山顶，龙灯很长，山下热闹一片。
我又拍了段视频，到时候后期剪辑。
舞龙灯结束后，很多人都下了山，山下还有活动和免费小吃。
山顶一瞬间空旷了起来，就在这时，我只是随意瞟了一眼，竟然看到了小策！
他肯定也是来牛山寺上拍新年小组作业的。
小策也叫了人来帮他，而且是食品班的，小策认识食品班的女生。
之前每天晚自习放学，小策都要在教室留到最后，等食品班的一起放学回家，还有我们班的纪律委员也是。
估计是初中同学。
只是，我还看见了何佳星！
何佳星的闺蜜也在，应该是何佳星的闺蜜认识小策初中同学，所以她也来了，反正是来玩。
何佳星穿着白色棉袄，扎着双马尾辫，还画了妆，跟琪琪一样的腮红，画了眼线，涂了淡淡的口红。
她看起来竟然有些妩媚，在这夜色中。
小策下一刻也看见了我，走了过来：“哟，陈林生，你也拍小组作业的对吧。”
“嗯。”我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琪琪也看见了我暗恋的她，跟李欣悦窃窃私语说着什么，李欣悦的目光看向何佳星，眼神中闪过一丝黯淡。
“一起拍？”小策问。
“啊？”我有些纠结，又不好意思拒绝，毕竟这都遇上了。
“好。”琪琪走了上来，帮我同意了小策的邀请。
没想到小策拍小组作业还带来音箱，直接现场放音乐。
我也是这才知道，他以前都是这样拍小组作业的。
小策问我选什么歌，我还没说话，琪琪插着腰说：“爆竹声声响，我来唱。”
食品班那两个女生好像认识琪琪，在一旁看着琪琪，窃窃私语。
何佳星自然也认识，也许是在元旦晚会上，也许是学校里网络直播与运营张贴的短视频号墙，上面有琪琪的短视频号。
琪琪一万多粉丝，算得上是我们学校的网红。
“好，那李欣悦就帮我们拍一下，可以吗？”
我问李欣悦，李欣悦点了点头，小策叫他初中同学，一个女生帮忙拍，他说：“一个人拍不够。”
琪琪扎着两个丸子头，戴着红围巾，天生甜美的笑容刚好适合拍新年小组作业。
我想的是我和琪琪一起出镜，拱手拜年，琪琪唱新年歌，之后我出镜，又帮小策和琪琪一起出镜拍。
结果没想到，小策让何佳星跟他一起出镜拍。
“好，那就赶紧开拍。”
我说，拍完琪琪请客吃火锅，晚了火锅店都关门了。
“等一下，我有这个。”
小策说完，拿出几副春联，他递给我一对，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小策：“不愧是你。”
小策：“来吧。”
“好。”
小策给我的一对春联上，写着“上联：三阳始布四序初开，下联：四字初开福庆初新，横批：万象更新。”
“怎么了不喜欢吗？我还有这样的。”
小策说完，又拿了一对春联给我，我看傻了眼，上面写着：“熬夜撸串不冒痘，贪睡狂吃不长肉，横批：为所欲为…”
我竖起大拇指：“真有你的。”
最后我还是选择了开始那副，更有诗韵，听说还是莫高窟藏经洞出土的敦煌遗书上的十二副春联之一。
有了春联就更好拍了，固定相机拍摄，我和琪琪同时入镜，一人一副春联，她唱歌我当陪衬……
小策拿出音箱播放我选的那首歌，歌声不大，但我们都能听到，权当做是伴奏。
李欣悦和小策的初中朋友举着相机，我和琪琪拍高潮前半部分，小策和何佳星跳歌曲后半部分。
歌声响起，我和琪琪入镜才拉开横幅，琪琪唱着歌，也不影响她同时俏皮地蹦蹦跳跳。
我觉得此刻她手里应该是糖葫芦，而不是春联，再加上她甜美的笑，那简直是绝杀。
“爆竹声中一岁除，新年万物都复苏，改革春风吹满地，新的一年更争气~
爆竹声中一岁除，新年万物都复苏，阳光早已铺满路，一切都温暖如初~
我把年轮写进日历，再把二零二二年交给你，岁岁都能如此欢愉，年年都要有朝气~
我好想世界万物，从此都顺意，在新年里，得到所有想要的惊喜~
家人团座 灯火亲，新年传承 喜安宁，红包满地 笑欢喜，解锁新的一年里……”
牛山寺下突然又燃放起烟花，那些下山了的人以为没有烟花了，没想到舞完龙，还要放一次烟花。
于是绚烂的烟花成了琪琪和我的背景。
前半部分高潮音乐过了，我连忙出镜，接下来是小策。
但琪琪还在那跳，烟花的光打在她身上，好像一束光。
琪琪应该是没听到歌声，后面我才知道她是故意的，也让我永远记住了今晚，在青春里绚烂。
我招呼琪琪过来，琪琪好像没看见一样，笑着看着镜头，小策已经入镜，和琪琪站在一起。
小策拉开春联，也带着帅气的笑容看着镜头，他好像无所谓身边的人是谁，我绕过镜头走到琪琪旁边，无语地看着她，琪琪装作没看见我。
下一刻，琪琪突然把我拉进镜头，自己退了出来，小策也把何佳星拉了过来，我俩差点撞上。
我看着小策，怀疑他也是故意的，但小策表示得很平静，挑了挑眉毛又放了一遍歌。
我手足无措地看着何佳星，她身上好香啊，她今天的妆太好看了，我第一次离她这么近。
心跳加速，感觉随时会骤停，何佳星也有些紧张，但下一刻还是拉开春联对着镜头笑。
我看见她笑，也莫名其妙地开心地笑了起来，我俩看着镜头，拉开春联，站在一起，我好像听不见音乐声了一样。
画面在相机里定格。
下一刻，何佳星竟然唱起了背景音乐，新年歌，她是看着我唱的：“爆竹声中一岁除，新年万物都复苏，阳光早已铺满路，一切都温暖如初…”
她唱完看着我，我明白了她的意思，下一刻我俩换了个位置，我又接着唱：“我把年轮写进日历，再把二零二二年交给你，岁岁都能如此欢愉，年年都要有朝气~”
一直到这首歌结束，小策才示意他初中朋友和李欣悦停止拍摄。
就这样，我和何佳星竟然合唱了一整首歌！
以前我是想都不敢想。
唱完意犹未尽，但很开心，希望何佳星也是。
拍完小组作业，小策问我：“需要发你一份自己剪吗，还是我剪好一起发给老袁。”
我连忙说：“发给我自己剪吧，但我们的作业都在对方作业里出镜，意思是不需要剪，当我俩一起完成了。”
我当然要自己剪了，这样就能自己保存我和何佳星站在一起，同样笑对着镜头的画面，还有我俩的合唱。
这个视频和照片，我能保存一辈子！
小策跟我击了个掌。
小策：“好勒，没想到我俩还能组成一个小组，那我们组就叫……”
我说：“脑部发育受组？”
小策：“笑死，禁止玩谐音梗。”
一旁的琪琪、何佳星都在偷笑。
跟小策一起下山，他们还要去小吃摊吃好吃的，庆祝一下。
我待会儿下山和琪琪、李欣悦一起去吃自助火锅，反正琪琪请客。
下山时，小策和我换了个位置，站在他初中朋友旁边，把我挤到了何佳星旁边，我另一边是琪琪、李欣悦。
何佳星旁边是她闺蜜，小策走在后面给偷偷我们拍照。
我站在何佳星旁边也不知道说什么，今晚实在是太惊喜了。
我手心都在冒汗，一直到下山，我和小策道别后分开。
出了牛山寺公园，琪琪在路边打了个车，我们上车后，琪琪才意味深长地笑着问我：“林生，今晚怎么样？”
她对我挑了挑眉毛，李欣悦也在一旁笑，琪琪借我的相机还挂在她身上。
我皱着眉头看着琪琪，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怪怪的，以前一关于我暗恋的她，琪琪都不愿意帮我，今天她为什么又这么热心地帮我？
“怎么了吗林生？”
琪琪坐在我旁边，李欣悦坐在副驾驶。
我看着插着腰，扭头问我的琪琪，摇了摇头：“没事，今晚谢谢你啊，琪琪姐。”
“没事，我开心。”琪琪俏皮地摇了摇头。
“弟弟，这下，你青春里没有遗憾了吧，就是，别天天晚上躲在被窝看别人视频！”
“我才不是那种人，而且什么别人视频，是我和她一起拍的。”
“没有我你能和她同框啊。”
“好好好，我谢谢你，我真的栓Q。”
七掌柜自助火锅店，以前每次和小白、阿锋他们聚餐，我都选的这。
下了车，琪琪一直在傻笑，她挽着李欣悦的胳膊。
我想起来一首歌，一脸认真地对琪琪唱了句：“你看起来真好笑，像春天的花一样~”
琪琪：“滚。”
她上来准备给我一拳，我连忙跑得远远的，李欣悦捂着嘴笑：“还是琪琪你能治他。”
琪琪：“那是。”
我：“……”
过年火锅店有活动，所以人也多，但一个人的价格只需要三十九，锅底三十，锅底我们三个平摊，选的鸳鸯锅。
我和李欣悦去弄蘸料，拿肉和菜，回来时发现琪琪拿了很多瓶啤酒。
我问：“你要干嘛？”
琪琪瞥了我一眼，双手插腰，头抬得很高，回应我的声音更大：“高兴，喝酒。”
“你一个女孩子喝什么酒，而且都未成年。”
我皱着眉，真不希望琪琪姐喝酒，而且她拿了五瓶……
琪琪直接拿开瓶器打开啤酒盖喝了一口：“呵呵，你也是未成年，你告诉我你没喝过酒？”
“我…”
李欣悦坐在琪琪旁边，挽着她手让她少喝点，琪琪听话地笑着点了点头。
但结果，琪琪还是喝醉了。
火锅吃到晚上快十一点，因为琪琪喝醉了，我和李欣悦也没心情吃了，其实也差不多吃饱了。
于是我俩一左一右扶着琪琪出火锅店，小城的晚风冷得发抖。
琪琪喝醉了在哪唱歌：“缠住吻住春风吹住我吗~
缠住吻住郁金香是你吗~
缠住吻住诗画歌颂爱吗…”
“呦，这不是来自红人馆，旁边也没有迷人的宝贝，year~
Oh baby don"t cry，不用猜疑我给你的爱，我不是太坏，不会让你继续等待…”
等着车，我和李欣悦都没说话，我俩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听着琪琪唱歌，琪琪喝醉后唱歌，好像更好听了。
我庆幸今晚让李欣悦跟着我一起来小城。
事情是这样，我俩送琪琪回家，结果被叔叔阿姨看见了，她们表面很客气，但好像很生气大晚上琪琪和我们一起出去，而且琪琪还喝醉了。
于是把琪琪送回家后，我和李欣悦对叔叔阿姨说了声就走了，叔叔阿姨甚至懒得回应，赶紧扶自己的女儿上楼。
站在晚风里，我有些内疚，失落地看着还没关门的琪琪家，我看见琪琪差点吐了，愧疚的心一紧。
李欣悦叹了口气：“走吧，林生。”
我看了会儿，听见屋里楼上琪琪他爸对她妈说：“我去煮醒酒茶。”
琪琪她妈对他说：“再弄一杯热牛奶。”
“好。”
李欣悦又拉了拉我，我这才和她离去。
走在小城夜晚的街头，我俩都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我才打破平静：“你真的要和我去网吧过夜？”
“之前你又不是没带我去过。”李欣悦白了我一眼，把口罩戴上。
晚上的冷空气确实难受。
“嘿嘿。”我挠头去李欣悦笑了笑，也把口罩戴上。
这样说起来，以前我还是一个不良少年，初中逃过课，高中却变好学生了。
至少在老袁眼里是这样，老袁后面甚至还给我颁了三好学生的奖状。
小城，自由王城网咖。
我去前台开了两个通宵的机子，前台服务员没有在意我们年龄，只是给我们开了个临时身份证，毕竟我们马上就成年了。
李欣悦选好位置，给我买了瓶王老吉，降降火，我吃火锅太容易上火。
我们熬夜通宵一起打游戏，打着以前初中一起玩的电脑游戏，李欣悦玩得比我还溜。
我们说说笑笑，快乐得不行。
网吧的凌晨也有很多人包夜，有带自己兄弟几个五连座，还有带自己女朋友一起来的。
网吧里全是欢笑声一片，过了凌晨，就是大年初一，前台给我们送了热的小吃和牛奶。
网吧里的人欢呼着感谢网吧老板娘，我也跟着瞎叫了两下。
过年在网吧里，我甚至感受到了…年味？
老板娘还给我们开了暖气，开一通宵，有些玩着睡着了的人，老板娘贴心地帮他们把电脑上锁，把烟灰缸和桌面的垃圾收走。
这个除夕夜，我收到了太多惊喜、快乐和温暖。
只是没想到，因为我，叔叔阿姨后面把琪琪给关在家里，过年都不准她再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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