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晴文也想要女孩子来学,可是她们被家里奴役惯了,根本没有女孩子也要认字的念头。

有个别的女孩子想学,也只能躲在人群后,在其他男孩子的嬉笑、推搡中,讪讪的、不甘的离去。

这一幕恰巧被林黛玉看见。

她问那个推人的男孩子,“为什么不让她来认字?她来了,并不影响你。”

男孩子嗤笑,“她一个女孩子,来认什么字?以后迟早也是要嫁人的,认了字去别人家又能做什么呢?怎么就没影响我了?她挤着我了。”

“让你们排队,你们不排队,非要簇拥在一起,挤着你的也并非她一人,你怎么不去推另外挤着你的几个男孩子呢?”

“他们都是男孩子,爷爷说了,我们以后都是要一同为官的,都是互相帮助的,不能往外挤,女孩子读书无用,不能让她们来学习。”男孩子嬉皮笑脸,冲着被挤出去的女孩子扮鬼脸。

女孩子又羞又气,满脸通红。

林黛玉站直了身子,严肃看着他,“这些字都是我写的,我是女孩子,你为什么还要来学?”

“我——”陈司一时语塞,很快道,“姚春那个小丫头怎么能跟小姐您相比?您是伯府的姑娘,是我们的夫子——”

林黛玉打断他,“我不是你们的夫子,我只是教你们认字而已。就算我是夫子,也不是你的夫子。”

她看向众人,“我今日教你们的第一课,便是平等。在外面如何,我管不着,但在我的识字馆,只要有心学习,便都一样的,我都会尽力教你们。”

她目光徐徐扫过孩子们的眼睛,“你们只以为男子读书有用,可女孩子读书同样有用。都说相夫教子,家中的主母读书识字、明理、懂进退,就能教育好孩子们。宫里还有专门的女官,替娘娘们管理庶务,那是必须识字的。”

“当然,也有不识字、却独领一段风/骚的,但若识字,她便更不得了。如宫里的女官,机灵、有眼色的,且识字,更容易得到赏识。”

“王朝日渐强盛,以后地方会更大更广,总会有人去更远的地方,那识字就更重要了。有些不能言说的事情,都可以托人捎信回去。”

她看着陈司,“如果你出人头地了,写封信回来报喜,家里却无一人能看懂,还需要人去读信,是不是很不方便?如果你在外面发了财,不想让人知道,只想让家里人去享福,又如何?”

读信的是外人,消息总是会走漏的。

陈司彻底语塞,低垂着头。

林黛玉道,“明日再来,每人告诉我,为何要来认字、为何要读书?”

她走进门,看到季晴文正看着这边,连忙匆匆过去搀扶着她,“姐姐有了身子,怎么还来这里?这里人多,若有孩子不懂事,冲撞了你,如何是好?”

季晴文道,“我不会去那里的,你放心。”

林黛玉叹了口气,“出来方知世道不易,才知女子艰辛。我以前总以为,困于府中已经是不容易,没想到除了吃不饱、穿不暖,她们连思想都没有,一生只围着别人转。”

季晴文道,“万事开头难,既然已经决定了,就走下去,我会一直支持你的,世子也会支持你。”

林黛玉点头,“我不怕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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