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寒风呼啸着穿过院落,在这阵阵的寒风里,夹杂着浓厚的血腥气直窜入人的鼻孔。院内,灯火黯淡,气氛压抑,风隆几近发狂,大声喊道,屛翳我和你拼了!原本是师兄弟的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人,如今却成了生死仇敌。

几乎与此同时,湫儿发出尖锐的哭喊声,扑在风隆的舅父母身边痛哭不止。桌上的饭菜兀自冒着热气,风隆舅父母的身体已经慢慢僵硬。

屛翳不理风隆击过来的拳头,只伸开手掌展开手指,嘴角带着笑意,轻轻松松的抓起风隆的外袍,直接把他拎起来,甩到身后。风隆好像完全没有重量。

风隆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后背重重砸向了矮墙,墙全部倒塌,身下的木柴也碎成了齑粉。此时他才心中懊悔,为何当初没有好好的跟着师父学艺?

金夜狄静静地站在一边,目光也透露出恐惧,他犹豫了一下,向湫儿走去。

他压低了声音,想说安慰湫儿的话,湫儿不等他靠近,一个巴掌重重的呼在他脸上,这一个巴掌,让他想起了那日在京城门口江如济掌掴他的那一次。他居高自傲,生气地说,你敢打我,今日小王定要擒你回去。

屛翳边向里走,边叫嚣着,你们两个还不滚出来?他也成长了,知道江如济和余天凌实力不容小觑,要小心应付,他微微抬手,身边所有的阻碍都被他击碎,整个豆腐坊,已经一片狼藉。

他幼时也曾到过方家铺子,径直向里走,终于见到了紧闭的那间疗伤的屋子。

他冷笑一声,一身杀气。抬起脚踹开了两扇房门,本想趁着两人疗伤的功夫,先下手为强,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一击即中,将他们两个全部杀死。

谁知。迎面一道寒气袭来。风吹袍角,屛翳的袍角竟然撕裂了。

余天凌深吸一口气,腰身挺直,盘坐在床榻上,下颌微收,仍然闭着眼睛。外面发生的事情他和风隆一样难过,他平复了一下心情,他知道今夜是场你死我亡的战斗,要对付屛翳,就要全力以赴。

江如济,却不如平日的从容温润,游刃有余。此时,他侧卧在床上背靠着墙。神情不见一丝紧绷,可目光却十分涣散。

屛翳见他的神色,明白这是为余天凌疗伤后内力大失下的虚弱。他本与他无仇无怨,也不理会,一双犀利的眼神射在余天凌的身上。

他微笑地向前走了两步,见余天凌毫无反应,又略带犹豫的止步,毕竟从小到大被他捉弄不知道多少次。此人诡计多端,又见他神态从容,屛翳便站在他面前说话。

“没想到你也有今日。今日我杀了你,便名满于天下,成就远超我的师父,看他九泉之下还敢嘲笑我吗?”

余天凌见他生前对师伯卑躬屈膝,百般奉承。师伯死后,又满口轻视,真是个小人。

余天凌淡淡地说,你有本事就尽管来取我的性命。

屛翳也不客气,见门边桌案上有一沓纸张。他用内力发出,片片白色的纸张犹如片片刀刃齐齐向余天凌身上劈去。余天凌侧身避过,双手画圈,双掌推出。与屛翳的双掌相碰,两人的力量瞬间爆发,屋中传来金戈之气,片片纸张,都碎如齑粉。

屛翳双掌仿佛是万千根针密密扎下,疼得不能再呼吸,身上传来细碎的痛楚,他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又根本看不见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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