湫儿微感意外,见江如济对她浅浅微笑,她忽地低下头去,心中欢喜却知此事不合时宜。江如济端然坐下,面色淡定地了了说了几句前线的战事,湫儿不懂战事,听他说大大小小十几场战打下来,便觉得他每日活在腥风血雨中,又听他说眼下三皇子和闵地两家僵持,西南惨败,金世子受了伤已被换回京都养伤,连连点头回应。

说到自己,江如济道:“战事如今是休整阶段,谢伯年和樊胥都和我说了阿爹被你们带离了刑部,我回家看看,刚碰到阿爹,说你们在这。朝廷局势紧张,我怕带累了你。”他没说樊胥是金死士,自然最快把消息送出去,他拿到传书的第二天才接到谢伯年的信。

湫儿莞尔一笑,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天凌他,被屛翳打伤了,他很不好。”

“我都知道了,阿爹和我说了,我去看看他。你别太愁苦,你这样,我心里也很难受,总有办法的。”

两人已经定情,不似从前那般拘谨,江如济伸手抚上湫儿的面颊,心疼道:“你昨晚没睡好,眼睛还是红的,别担心,总有办法可想的。”

湫儿想起他这样一个爱洁净的人,历经十几场战事,从沙场风尘仆仆赶来,身上还挂着伤,都不管不顾了,先来安慰自己,心下感动非常,重重地点头道:“你来了就好了,我们一定能想到办法救天凌的。”

湫儿又把遇到白忘忧的事说了,江如济怔住,一时不知是惊是喜。

看过余天凌之后,江如济语声转沉,“天凌此番确是凶险,阿爹是想药入脏腑之后,亲身给他去毒、治伤,这样做风险太大。再说,阿爹嗜酒多年,疏于修炼,现在的内力只怕也不如从前。”

一阵寒风破门而入,携雨而来,屋檐上落叶簌簌落下,既而滴滴答答,雨点滴落,湫儿望着深秋寒雨,不胜为余天凌悲叹:“师父如今还不知如何,天凌又受了重伤,他们都没有做错什么,老天爷为何要这样折磨他们,天凌刚见到娘亲,师父刚见到挚爱,又要天人永隔吗?老天爷,你睁开眼睛看看,你发发慈悲,救救他们吧!”

说罢,掩面痛哭起来,江如济心中大痛,过去一把将其搂在怀中,湫儿伏在他肩头,呜呜咽咽地哭了好一会儿,江如济在她耳畔轻轻地说道:“或许我可以为他疗伤。”他这一说,湫儿立时止住哭声,怔怔望着他。

“我幼时得空海大师的全部内力,这十年里又服用他的丸药,早已百毒不侵,看来,一切都是天意,我是最合适的人选了。阿爹一直觉得亏欠余天凌,余天凌也恨他生而不养,乃至和他关系十分冷漠,若借此机会,他们能冰释前嫌,那也是因祸得福。”

湫儿听他说完,全是为他人着想,只是感觉他孤寂落寞,并无半点情感,容色冷淡,湫儿道:“我听伯父说,此时对医者有很大风险,还会折损很多功力。”

“只四个昼夜而已,阿爹已细细和我说过了。”原来,江星磨也想到了江如济,已经在他耳畔吹过风。

江如济冷冷笑了一声,“我十岁那年,重疾之下全靠空海大师的内力保命,那些内力也不是我真心想要的,也折磨了我很多年,如今又全还回去,也算成全了阿爹多年的心愿吧!我这样做,对大家都好,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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