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亲王殴打朝廷大员的事情算是出了名。
而李春贞这次也是真的和康亲王杠上了,被他踢得那一脚并不轻,索性直接告病在家休养,丢下了那么一大摊子事情,谁爱做谁做。
只能说康亲王这些老牌的皇亲贵戚们,真的小看了文官集团的团结性,一石激起千层浪,无数的官员纷纷上奏折弹劾康亲王的罪行。
起先不过是一些不太检点的小毛病,后来连什么亏废礼法、藏污纳垢、擅自向朝廷推举官员等等祸乱朝纲的罪名如雨后春笋一般,一股脑全冒出来了。
仅凭那些言官,是没有力量敢跟这群老牌贵族们抗衡的。
很显然,他们的背后一定有一个更有权势、更有手段的人在支持他们。
这个人就是萧牧。
几年的亲临国事,萧牧渐渐悟出来了不仅仅是大周,乃至前朝,为何都难逃不了积贫积弱的局面,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国家有一半的赋税,都用来赡养这些皇亲国戚了。
长久以来,这些贵族们攀比富贵,生活奢侈,鱼肉百姓,进而就会发生国库告穷,百姓衣食不保,最后各地揭竿而起,推翻皇朝。
萧牧知道,要打破国库被贵族牵制的局面,只怕他有生之年是见不到了,但为了子孙们,为了祖宗基业的千秋万代,这个问题,也必须要在他手上发生改变了。
文官们拿钱至少还会给朝廷办事,可这群皇亲们拿着钱,除了拖朝廷的后腿,没有任何用处。
萧牧已经决定把刀子指向皇亲贵戚们了。
而且于私心而论,谁都知道李春贞是他萧牧的人,康亲王敢公然殴打李春贞,显然就是没把萧牧这个摄政王放在眼里。
萧牧岂能不动怒……
……
玄清宫门前,萧牧恭恭敬敬站在宫门前,等着庆熙帝的宣见。
身后的高才捧着这几日内阁积攒的都察院弹劾康亲王的奏章。
康亲王是有着保驾之功的,萧牧要想对他动手,必须要先经过庆熙帝的同意。
不多时,大殿里走出一个瘦瘦高高的老太监,而不再是王忠。
王忠在萧牧荣封摄政王后不久,就病死了……
老太监菊花一般灿烂的笑脸,却是慈眉善目,想来是个会为人的。
“摄政王,皇上请您进去呢。”
“谢公公,皇上圣体如何?”
谢漓和气笑道:“今日身上确是大安了,殿下进去就知道了,快请。”
其实谢漓伺候庆熙帝的时间,比王忠还早,只是后来隐退到后面,替庆熙帝掌管一支只有庆熙帝和亲信知道的秘密军队,燕云军。
燕云多壮士,视死皆如归,这支由庆熙帝秘密培养的军队,大多都是河北一带的游侠壮士,由庆熙帝亲自择人培养,共一万三千五百人,都在汴京城周围秘密训练,以防将来庆熙帝兵权被夺,遭遇逼宫。
现在王忠突然病死,庆熙帝一时无人可用,就把谢漓调到身边来了。
……
萧牧走进东厢房,庆熙帝正斜躺在榻上,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位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道长在法案前给自己算卦。
萧牧站在外面,没敢进去。
他眸中飞过一丝寒意,看向这位专门从太平宫请来的子虚道人。
那位子虚道人同时偷偷抬眼看了他一眼。
庆熙帝近来总是心神不安,常常梦魇,吃了许多安神药也不济事,他素来又迷信,总觉得是什么不太好的征兆,尽管他自信自己的道行,可终究还是不如化外的神仙,因此特地让萧牧请来了太和宫的子虚道长,来给自己算算吉凶,除除妖孽。
珠帘内装神弄鬼,珠帘外机关算尽。
萧牧静静地等了许久,才听见那位子虚道长说道:“皇上近来心神难安,是因为有逆龙冲了皇上真龙的大驾。”
庆熙帝眼中弥漫着浓浓的杀气,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萧牧。
不过道士旋即又道:“不过这条逆龙,当年曾为皇上立下汗马功劳,因此他居功自傲,恐怕近来要生事端,因此皇上体内的真龙惊惧不安,只要能够消磨掉这位逆龙的气焰,自然平安无事。”
“敢问道长,这位逆龙,是否是当权者?”
“非也。”
“必然是极富者。”
“皇上富有四海,富贵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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