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下面也不算暖和,不过可比外面好多了,罗耶兰国内人口算是死绝了,可是那些流浪者,他们从来就没有身份,奔走各国之间,只求一口饭食。
不过,一口饭哪有那么简单?
散乱的走在各处,褴褛的衣装,邋遢的外表,在人群之中非常显眼,可也是最容易被忽视掉。
他们曾经可能是各种各样的人,也有可能生来就是这个命。
不过,他们早不会抱怨这不公,因为与其有抱怨那个力气,不如多到处转转,看看能不能有一口饭食。
吃得下一口,便活得比那些没得吃的更久。
这便是民的基本,想活。
可战乱年代,本就奢侈的活着,对于他们来说,更加渺茫。
成奴隶也好,做玩物也罢,以前让他们干这些的人都吃不饱了,更何况他们?
那口饭挣不到了……
几几扎堆一起,冬雪的天哪里有无人的火堆,哪里就有他们,麻木的看着燃烧的火焰,靠着这一丝丝的温暖,想办法驱散名为生活的恶寒。
原来,活下去是这么的难。
可,他们要是有活下去的机会,哪怕再遥不可及,在虚无缥缈,他们都会往那边k靠拢。
因为他们想活,因为活着痛苦的同时,又有那么一丝两寸的觉得真好。
不要觉得少,若没个这一丝两寸,他们不都没了?
若这一丝两寸是那些痛苦,他们又怎么可能为此奔波?
为此被奴役?
他们在雪地里看着火堆,在寒冷之中抱团。
路颜则是在地窖之中看着火堆,做着要独自行走百八余年的心理准备。
在他旁边的法伽利贵族早已呼呼大睡起来,到底是个未经世事的丫头,只是见他路颜现在是女儿身,还自称为奴便放下了不少戒备。
八百年,桑海沧田。
独自一人,怎么可能不会迷茫?
火堆旁,他摸着自己现在的脸。
脑海中,那个他在熟悉不过的面庞出现,那婀娜的身姿,那可比美玉的容颜,在他的脑海里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甚至对他打了个招呼。
她嬉笑着说:“还是第一次以这种模样见面呢!”
“谁?”
有此一惊,路颜猛然睁眼,面前是还在燃烧的火堆,旁边是给火堆添柴的那个法伽利贵族。
她见路颜他此等慌张惊醒模样,打趣道:“姐姐我啊!你那副样子算什么?做噩梦了?”
路颜有点不敢相信,捏了一下自己的脸,再问:“我刚才睡着了?”
那法伽利贵族点了点头说:“你现在这样子不就是没睡醒的模样,所以真的做噩梦了?”
路颜还是没有理会她这句话,而是追问道:“我睡多久了?”
见一个自称奴才的人这样给自己说话,破船还有三千钉,这法伽利贵族也没什么好脸色,有点捉弄也有点不耐烦的答:“睡多久了?你像个猪一样,说着梦话,已经睡了一百年了。”
“梦话?我说什么了!”
“什么一定要活下去啊!什么不能忘的,怎么梦到男朋友了?”
“这样啊,没什么……我到底睡了多久?”
再次的询问,也打消了这法伽利贵族的最后一点耐心,将柴火堆好,看着他说:“你这是和主子说话的态度?你到底是哪个旁支?”
算是回过神的路颜也反应了过来,赶忙改了语气,很是恭敬的笑着说:“是小人无礼,惹到了姐姐。近些日子也不安生,搞得我现在精神疲惫,还请姐姐不要在意。”
“这话说得倒像是个奴才,还行吧!我想了一夜,你留下吧!我一个人虽然也可以活,只是我怕现在要是让你走了,我这地窖恐怕就不保密了。”
“姐姐放心,小人可是出了名的守口如瓶,不管姐姐要不要我,我都不可能背叛姐姐。”
路颜说话的模样,是模仿那些在法伽利宫内看到的下人,不得不说他模仿得很是到位,无论是语气自称,还是那副没有主子准许,无论如何都要低眉顺眼的笑。
对路颜这副模样,那个法伽利的落魄贵族很是受用,轻抚了一下他的脑袋,愉悦的说:“真乖。”
“姐姐真的没有下一步的打算了吗?”路颜见她如此,不免疑问。因为路颜他看得出来,面前这个女人的野心怎么可能安心于眼下。
可这个法伽利贵族,却是过去拿起了一块红薯丢进火堆,然后往他身旁一靠,接着斩钉截铁的说:
“没有。你看看这外面的世界,我这样的人哪里还有立足之地?能保住眼下,享受个够,然后死掉就行了。”
路颜实在不解,于是帮她分析道:“罗耶兰没了,可南亚还在,法伽利旧部被流放,大多幸存,眼下流民众多,三国为调衡必定不会放弃南亚土地,也绝对不会在表面放弃这些流民,尤其是北亚!是它发射了那颗核弹。”
这一番言论下来,这个法伽利的贵族到对他路颜又多了几分提防,于是再说道:
“哟呵,你这小丫头片子,知道得不少嘛。你到底是哪个旁支,告诉我,我有些好奇是哪家有能力让你一个下人也能有如此见地。”
路颜察觉到了她这一丝警觉,于是再次将身份放低开口道:“小人不过庶出分家一奴,小姐本家血脉,说出名字也未必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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