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锦衣卫封存太仆寺与光禄寺账目,但有遗失,以渎职包庇论处。”

“臣奉诏。为防止消息走漏,有宵小损毁账册,臣请提前退朝。”

“准。”

“臣告退。”

骆思恭离开,朱由检叫道:“毕自严。”

“臣在。”

“统计各部、司、寺财务,明年起,各衙营利皆解入国库,统一度支。”

“臣奉诏。”

“郭允厚。”

“臣在。”

“督三司会查太仆寺、光禄寺账目,凡贪腐、渎职、害民等,严惩不贷。”

“臣奉诏。”

张凌云等太仆光禄官员身体一抖。

其他有心讨個人情的官员,抬眼看到皇帝脸上的笑意,明智地苟了。

太肥了。

皇帝不可能松口。

太仆寺掌马政,年收四五十万两,盈利能力超强,万历爷就曾经立了“万金以下出内帑,万金以上出太仆寺”的规矩,而光禄寺流水过百万,嘉靖爷发现这点后,曾经一次借了三十万两。

这么多钱,皇帝能放过才怪。

而且不同于太仆寺买卖马匹、经营草场草料,光禄寺基本就是从大家嘴里扣银子,大家真心不想救。

眼看大家沉默,耿应昌与叶震春同时出列请求发言。

撞车了。

二人对视一眼,都没有退回去的意思。

“耿卿先奏。”皇帝做了裁决。

“臣弹劾钦天监正叶震春惑上。

其巧言令色,以风水之事撺掇陛下出京镇压不法,致圣名蒙污。臣请陛下降诏,交付有司法办。”

“臣附议。”御史张泼不待许可便出列,道:“风水之说,本为子虚乌有。今陛下以此逮捕诸乡绅,实乃莫须有之罪名,岂能服众?请陛下释放诸乡绅,以堵悠悠之口。”

“陛下,臣请奏辨。”叶震春一点都不慌。

给皇帝办事,皇帝还能不护着?

“准。”皇帝金口大开。

“龙脉,国力所在也,气运,民心所向也。

昔日宛平诸豪强盗采煤矿,所得皆入私囊,于国无丝毫益处,反而破坏山水,导致良田化为焦土,草木不生,此乃坏神州龙脉也。

其戕害百姓,掠民为矿奴,死伤无数,怨气纵横,皆言朝廷无道,若国朝有变,必群起而反,此乃坏国朝气运也。

祸国殃民至此,岂非贼子?

今陛下领兵,未杀一人而致贼子伏法,天威赫赫,仁慈普照,莫过于此……”

噗嗤~

一声笑忽然响起,打断了叶震春的滔滔不绝。

朱由检眼睛一眯,沉声问道:“冯卿何故发笑?”

说不出个一二三四,给朕滚去挖矿。

“臣廷前失仪,有罪。”冯铨先跪为敬,才解释道:“臣想到国泰民安、国朝威势无双,实在忍不住欢喜,因此失仪。请陛下治罪。”

“恕卿无罪,回列。”朱由检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叶卿继续。”

“臣遵旨。”叶震春继续说道:“陛下仁德,拯救万民于水火,谁敢说圣名蒙污?

只是龙脉受损,非短时能够挽回,先帝之陵当重新勘选。”

“卿可有合适之地?”朱由检问道。

叶震春回道:“臣以为可于南海子建陵,其缺金火,可令羽林卫驻扎于此处以补充。”

“可。”朱由检点点头,道:“形势所迫,不得不如此。朕百年之后,当与皇兄为邻,以为赔罪。”

“诸卿!”朱由检环顾四周,问道:“可有谏言?”

我们想继续劝你把矿还回去,能说吗?

至于你们兄弟埋在哪,大家才不关心呢。

“陛下圣明。”诸人拜了。

“陛下,臣有奏。”来宗道出列。

“准。”

“光禄寺待察,臣请陛下圣裁,圣诞大典以及正旦赐宴由谁负责?”

“正旦休沐,免,圣诞大典由御马监负责。”

“奴婢奉诏。”刘若愚欢喜地拜下。

跟着跑了一圈,虽说没立功劳,却被皇帝记在了心里,御马监承担此次赐宴便是证明。

“退朝。”

皇帝拂袖而去。

诸臣陆续离开,耿应昌与张泼走在一起,别人都保持着距离。

耿应昌并不在意,只忧心忡忡地说道:“陛下以厂卫查案,长此以往,国法荡然无存。”

“只怕陛下尝到好处,广派厂卫,以子虚乌有的理由清查天下,必将大乱啊。”张泼也是摇头。

两人刚出宫,有行人出来,道:“耿主事,张御史,陛下降旨。”

“臣听旨。”二人拜下。

升官了。

耿应昌南京吏部右侍郎,张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提督操江,领上下江防之事。

拜拜了,您嘞。

是,伱有职业道德,工作上找不出毛病,克己修家,私人财务也没问题。

太好咯,加官。

去南京,给那帮贪官污吏点颜色,省得皇帝坐镇京师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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