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院内。
白信韬眉头紧皱,他一点不饶的针锋相对:
“刘老,我看您德高望重,这才尊称您一声刘老。”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我徇私枉法?”
刘三吾抬起头来,他一脸怨气地看着白信韬,怒声斥问道:
“我从始至终未曾见过任何外人!”
“批阅考卷时更是将考生的姓名籍贯一概遮挡。”
“我守规尊法,结果却出了如此滔天大案。”
“不是我干的,那除了你与外面那些博士们,还能有谁?!”
刘三吾这是认定徇私枉法的就在白信韬和外面那些博士之中。
白信韬更是委屈得不行,他打开内房的大门。
挤在门前敲门的博士接二连三地跌进屋里。
白信韬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些博士,又转头看了看刘三吾。
他冷声说道:
“我是与胡丞相有过往来,可也只是平日朋友之间的往来而已!”
“大明开国以来的第一次恩科,陛下高度重视,我又怎敢顶风犯案?”
“刘老,我知道您不是徇私枉法之人。”
“我也不可能做这种事。”
话说一半,白信韬低头扫视着屋内外的博士们。
他面色阴寒地说道:
“可是你们……我就不知道了!”
博士们觉得是刘三吾和白信韬犯案。
他们更是自觉冤枉:
“白信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等监考只有收发考卷时才有机会接触考卷。根本没有任何权利可言。”
“你怀疑我,我还怀疑你们呢!”
看着这闹哄哄的一片,刘三吾只觉得一阵胸闷。
他感觉心脏之中一阵嘶嘶拉拉的拖拽痛感。
眼下,他是百口莫辩,有苦说不出。
恩科考试他是主考,出了舞弊大案,哪怕他清正廉洁,也要负失察的责任,承担主要罪责!
一想到自己清白一生,临老了却被污了名声。
一口淤血“哇”的一声喷溅而出。
刘三吾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所有人一跳。
他可是主考,要是死在这,那就是畏罪而亡,真就说不清楚了!
白信韬和博士们一拥而,关切地看着刘三吾。
“我没事!”
刘三吾挣脱搀扶着自己白信韬,他瘫坐在椅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白信韬眉头紧皱,他沉思片刻,觉察出了问题所在。
刘三吾说批阅考卷的时候,考生的籍贯与姓名都是遮盖着的。
我这边在归档的时候,也是遮盖着的。
只有最后所有监考官员们全部在场,以及有锦衣卫监察的时候,才能揭开,进行统计。
那根本没有舞弊的机会啊。
难道说,恩科没有舞弊,真就是北方学子的水平不如南方学子?
想到这,白信韬不由得心惊肉跳。
因为,这件事就这么说出去,谁能相信?
这个案子,根本就是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案子。
所有人都没有犯罪,可所有人都逃脱不了罪责!
不成,我不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白信韬提起文士袍,扭头出了贡院。
他快步回到家中,奋笔疾书写下一张字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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