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黄麟亦复归朝中事君,不在话下。
却说范修一念情深,欲知燕灵儿下落,于是乎径往首阳山而去。不一日,即至一处城中,行未久,见前有阁楼,行了数日,不免疲惫,欲要在此歇息片刻,遂步入其里,环顾间,却见楼内客人寥寥无几。但当步入之时,也未见小二来迎,不免心生疑虑。然未多想,兀自上了二楼,寻一处落座。不一时,小二端来茶水,酒菜俱全。
范修先未动筷,心下暗忖:“此处客寡冷清,自我入内小二始终不语,好生怪异,且莫管他,只待静观其变。”这般想来,故未动桌上酒菜,当下取过茶壶,自行斟满,就便举杯吃茶。及至茶到口边,不由忆起禅师偈语:‘逢山就过,遇水莫沾,意守玄关,天地自然。’范修始终不解其意,心想:“禅师要我逢山就过,遇水莫沾,尚未可知是河中之水,亦或杯中之水。”想来无解,遂转过头来遥向远方,只见不远处有一湖,湖面烟波浩渺,几点轻舟,历历远树,蓑笠翁孤影垂钓,此情此景,宛如一幅画卷。尤其坐于阁楼之上,品茶之香,佳肴在案,美景相伴,此致甚是怡人。
许是陶醉其中,范修不觉间饮下杯中茶,当下也未觉怎样,想必是多虑了,便将偈语一事抛诸脑后,又加连日行路,益发疲倦,这便食案上佳肴,但饮罢杯中酒,不觉黄昏日下。目观周遭,却见暝烟四合,归鸦鸣枝头,霞云笼远山,晚景如画,其致然也。
此刻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范修起身会了账,径自下楼而去。待他走后,这时楼上方步出一人,与小二相顾一望,不由双双笑下。你道此为何人?却乃昔日入朝会武的大隐明王是也。此刻明王道:“快去禀告宗主,说大事已定。”却见那人身一抖擞间,衣衫尽破,四散纷飞,取而代之的则是黑衣蒙面,与先前相较,简直判若两人。那人不待多言,就将一黑丸取在手中,须臾往地一掷,爆起黑烟,只片刻间人已不见。
却说范修离了酒楼,径往首阳山去,不日便到。此刻立在山前,见有两个相貌古怪者出外来迎。这两人不是旁人,正是左阳道者座下二童子,一名左千,一名右阳的便是。
二人款前,左千方道:“家师有命,要我等在此恭候范公子,公子请随我等入内。”范修不疑,遂同一道入了神魔洞中。
一入洞中,端得万般皆华,赫然可见左阳道人正自闭目打坐,周身隐有黑气萦绕。自古成仙得道者,往往祥光照体,瑞气养身,似这般身有黑气,大抵是入了魔道。
二童子将人引入后,遂去。范修目观其人,心下有想:“所谓:相由心生,心生万物。此人眉宇一道晦色不却,分明入魔之兆,似这般下去,必会迷失真我,永堕沉沦,其厄不小。”当下持念便道:“阁下心中无道,如此修法,岂非枉然乎。”
左阳道人兀自闭目,少时无语,过了片刻,方道:“正因无道,才要求道,足下言道可知何谓道哉?”范修沉吟片刻,言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玄之又玄,众妙之门。道本无形无相,盖天地而化育万物,包罗万象,无所不在,非一言可说之,非一语可道之,此道也。”
左阳道人闻言忽睁二目,哈哈笑道:“足下此来,莫非只与本座论道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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