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是张宝珠,周美云慢悠悠坐下,上下扫她一眼,复又优雅端起杯子问道。
“天寒地冻,张小姐哪去?”
张宝珠心中正不痛快,见周美云对她言行举止随意,一股怒气直冲胸口,当下不耐道:“既是客人,好好吃茶赏景便是,有的没的少操心些!”
林嫣倒茶的手一顿,刚要开口。周美云抢先笑道:“张小姐说这话,我还只当这林府是姓张呢。”
“不过,话说回来,我不过是吃茶赏景的客人,张小姐却是吃这里,住这里的客人。”
“如此看来,我脸皮的确是比不上张小姐。”
林嫣扑哧一笑,心中给周美云大大鼓掌,连忙为周美云斟茶亲昵道:“舅母快喝茶!”
秦将军夫人?张宝珠脸色微变,拿眼瞧周美云。
穿着素淡,又不施粉黛不戴头饰,瞧着寻常官家夫人,半点也无皇上重臣家眷的模样。
张宝珠知得罪了人,忙红着眼行个大礼,低低啜泣道:“夫人恕罪,非小女子无礼。”
“府里杂役欺我孤身,竟连衣裳也不肯洗,还说些不三不四话。”
“小女子悲愤交加,才言行无礼,还望夫人海涵。”
说完,又端端正正行一大礼。认错极快,又态度端正。
周美云正要借题发挥,好好数落数落她们母女的“好处”。如此一来,倒不好发挥,只好闭上嘴,瞧了瞧林嫣。
林嫣也诧异,一挑眉,笑嘻嘻问道:“宝珠妹妹打扮这样齐整,去哪啊?”
张宝珠擦了泪,面色无一丝异状,柔声说:“今日雪晴,约人赏景。”
“哦,赏景?听说林琦日日催妹妹动身回家,没想到妹妹还有闲情逸致赏景呢?”
张宝珠暗暗揪紧手帕,低声下气哭诉说:“我已到这般境地,姐姐还要出言讽刺吗?”
“这段时日,缠绵病榻,心中郁郁,特寻个好天气散心而已,姐姐也要为难吗?”
张宝珠越说越悲切,真勾出自己心事,倒越哭越真心。
林老太太,林嫣,周美云三人俱是皱眉。
林嫣被哭得心烦,不耐烦说:“老毛病又犯了?你哭什么?我只问问,好似要拿刀杀你一样。”
“你爱去哪去哪,谁绊着你的脚了吗?”
张宝珠低着眉,眼底闪过一丝恨意,又悲悲切切行礼告退,领着翠珠出门。
周美云瞧着张宝珠背影,半晌后问林嫣:“我可是听说张宝珠是林二爷心肝,怎么还穿旧衣,戴旧首饰?”
林嫣看一眼林老太太,林老太太未说话。林嫣了然,定是没将林安如被绿一事,告知舅母。
林嫣嘻嘻一笑:“张宝珠动不动便哭的性子,谁受得了?因此失宠也说不定。”
“哪像我面善嘴甜,所以才招人疼,尤其招舅母这样心善的人疼!”
周美云捂着帕子笑,轻轻捏一把林嫣小脸:“就你嘴甜!”被林嫣打岔,当即不再问张宝珠一事。
云天楼内,沛王靠在雅间内,眯着眼听歌伎唱曲,张宝珠带着翠珠面色不虞进门。
沛王挥手,歌伎同翠珠出去,只留张宝珠一人。
“怎么哭了?”沛王挑起张宝珠下巴,俏脸上泪迹未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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