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嫣着实在家萎了好些日子,整日心神不定,躲着不想见人,每日只在园子里瞎转悠。
入了冬,百花凋零,草木枯黄,园子里一片萧瑟之象。
于是,林嫣更郁闷了。
午时,日光明亮温暖,驱散不少冷意。林嫣心情好一些,眯着眼,在园子里晒太阳。半睡不睡时,胳膊被春梅轻轻戳了一下。
林嫣迷迷糊糊睁开眼,隔着一池秋水,瞧见张宝珠正背对她同丫鬟说些什么。
可真凑巧,这段时日倒把她忘了!
林嫣想了想,让春梅叫她过来。
“姐姐倒有闲心,好似全忘了有人因你而死。”
张宝珠穿一身半旧的冬装,戴着旧样的蝴蝶簪,笑意盈盈。
林嫣上下扫她一眼,不着恼,笑着问。
“我记得宝珠妹妹向来阔绰,怎么衣裳首饰都是旧的?”
张宝珠嘴角笑意浅些。
林嫣迎着太阳,微微闭眼,“宋小姐一事,参与多少你自己清楚。”
“现如今,沛王痛失美人儿,只怕到时还要再找。”
“宋时雪去世前好似被沛王府吓得疯魔,这样一个好地方,我思来想去,最适合妹妹不过了!”
张宝珠一怔,随即又笑道:“姐姐,好大的口气!”
“只是不知表舅会不会答应。”
林嫣睁开眼,看她一眼,扑哧笑出声,直笑得张宝珠从镇静自若到杏面微变才停下。
“若是林安如真将你放在心上,你怎会连买衣裳首饰的钱也没有?”
“表舅日理万机,这些小事他哪能记得。”张宝珠仍在笑。
林嫣伸个懒腰窝在躺椅上,将金线刺面的锦被往肩上拉一拉,感慨道。
“风水轮流转呀!这样的话,往年不都出自我口中吗?今日倒轮到你自欺欺人了?”
张宝珠不笑了,面色沉下来,开口问,“你想如何?”
“不想如何,同宝珠妹妹闲聊而已。随便和妹妹共同探讨一些问题。”
“什么?”张宝珠冷着脸。
“比如你娘身子好好的,怎么关一关便病了,病一病又死了?”
“比如林安如为何在你娘死后,一朝翻脸,将你弃如敝履?”
这些也正是张宝珠想不通的地方,被林嫣指出来,脸色越发难看。
林嫣啧啧摇头看她一眼,可怜道。
“俗话说得好,我不淫人妇,人不淫我妻。”
“林安如偷人,别人也偷他。天道好轮回,可喜可贺啊!”
张宝珠倏然站起身,直直盯着林嫣,沉声道:“绝不可能!你胡说!”
“对呀对呀,我胡说呢。妹妹不要生气呀!更不要去探查此事呢!”
若是林嫣指天指地说确有此事,张宝珠还不会信。
可林嫣这副模样,张宝珠心里一沉,倒有些拿捏不准,阴沉着脸拂袖离去。
林嫣望着张宝珠急匆匆的背影,笑眯眯想。
张宝珠不查清楚才怪呢!
那个什么王非同还没来得及交给陈昀调查,那就让张宝珠费心去吧!
在府里闷了几日,慧觉写了帖子邀她缀锦阁喝,林嫣拒绝连连。
可慧觉不惧回绝,锲而不舍再三下帖子,又说陈昀今日不在,林嫣推辞不过,只得出门。
“林小姐又病了吗?怎的不出门?”慧觉倒杯茶放她眼前。
林嫣从进入阁中一直提心吊胆,见陈昀果然不在,长舒一口气,一气将茶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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