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乐安一一应下。
跟着随身小厮木团,来到一间上房。
将人送到,木团就走了。
关上门,唐乐安扫了眼房间,家具一应俱全,也没心思去观探别的,走到床边脱掉鞋袜躺了上去。
连着两夜没睡好,她浑身疲软的紧。
眼皮子耷拉着,困意来袭。
不多会儿,便睡着了。
......
一月,冬寒料峭。
清风冷冽,吹的心凉。
雪花凋零飘落,残了一地的白。
唐乐安缩着脖颈,匆匆走过院子,站在廊下跺了跺脚上沾的雪花,推开房门。
张木华躺在床上,听见动静转过头来,眸光微闪。
“去哪里了?这么久。”
坐到床头旁,唐乐安从托盘里端出药碗,指尖被烫的发红,她捏了捏冰冷的耳朵,并未瞧见张木华的异样,调羹霍着滚烫的汤药,温软的嗓音道:
“顺路去了趟库房,木团说那里有几匹布,我可以拿来用。”
热气散去,她端起药碗。
舀起一勺递到张木华的嘴边。
“你说说你,瘟疫还没控制住自个先病了,今日那辅佐大臣就要来了,你这副病体还如何去接待?”
张木华含下汤药,道:
“孩子没事吧?”
唐乐安神色莫名,但还是作答道:
“好着呢,在肚子里特别乖。”
话音刚落,床旁的屏风后骤响。
唐乐安手一顿,伸着脖子去瞧。
“谁?”
脚步声轻响,缕缕沉香飘来。
唐乐安瞳孔一缩。
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呆愣住。
顾云峥一身玄黑锦袍,身形清瘦,容颜憔悴,眼中淬着淡淡的光,周身萦绕着一股孤寂之气。
眸光在那高隆的肚子一扫而过,定格在日思夜想的娇颜上,他面色木然,手腕虎口处挂着一串黑玉珠,木雕小狗晃荡着。
唐乐安咬了咬唇瓣。
“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云峥盘着黑玉珠,面色如沉,忽地吐出一口气,嗓音清冷:“安安,我满世界的寻你,你竟来了祁县......”
闭眼一瞬,他将怒意压下。
心口却止不住的疼。
“安安,你还活着。”
话一出口,像是彻底打开了这半年多的心酸煎熬与无数个日夜的苦泪,他摁着眉心骨,道:
“你还活着,为何不给我捎来消息,哪怕只是一封平安信也好。安安,你为何如此对我?”
唐乐安垂下眸子,眼中湿雾渐起。
“你有佳人在旁,又如何还记得起我。我们已经结束了,顾云峥。”
“结不结束,不是你说了算。”顾云峥疾步上前,攥住她的玉腕,眼尾泛红,“安安,我们说好要相守一生的。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这一点你难道忘了吗?”
手腕上的大手微凉,唐乐安仰首看着他,却不敢直视那双狐眸。
“早在我跳江的那一刻我们就结束了,现在我怀了张木华的孩子,你不准再纠缠我。”
她还道,张木华为何会突然问起孩子。原来,是他早知顾云峥躲在屏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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