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清早县衙门口一场大闹,县令夫人暗用软筋香让海崖村村众皆脱力被拿,连陆小凤也被人暗算囚禁于后院。
后院厢房里,陆小凤缓缓睁开眼,刚才在门口吸入了软筋香,又被偷袭打晕,陆小凤觉得头疼的很,虽然陆小凤误中软筋香,又被人偷袭,但陆小凤并不觉得自己倒霉,比起失忆,现在的陆小凤倒是庆幸那个衙役的一棍,因为在他醒来的时候,他想起了一切,他是谁,他怎么到了海崖村,他都想了起来。
半月之前,他接受了司空摘星的挑战,独自前往雁荡山附近寻找锦绣鸳鸯楼,就在他查到一点蛛丝马迹时,忽然被一蒙面黑衣人偷袭,他一路奔逃,一面招架,原以为是司空摘星见他快要找到不甘心输了赌约出来捣乱,怎知在打斗中,又冲出了另一伙人,陆小凤察觉出异样,有人不想让他查到这锦绣鸳鸯楼。一路打杀到悬崖边,双拳难敌四手的陆小凤,从崖上跌落到海礁上,边昏了过去,再醒来便是被张瞎子所救。
陆小凤打量着这间房子,屋内的陈设不输花满楼在扬州的居所,屋内萦绕着醒神香,帷帐是红色的软烟罗,博古架上一侧放着罗纹砚,另一侧放着青花折枝菊纹执壶,中间一盏博山炉袅袅升着白烟。窗前的梳妆台上放着一只精致的妆奁,细细闻,空气中除了醒神香的气味还有一点脂粉味。陆小凤心下打量,这莫不是个女人的房间。陆小凤推开房门,门口的小厮毕恭毕敬,“公子,您请屋内休息,小的去通报夫人。”
陆小凤倚着门框,“若我不听呢?”
小厮面露难色,腰更低了,“公子,您就不要为难小的了。”
陆小凤点了点头,“你去吧。”小厮听了,立马转身去通报。陆小凤打量了一下外面,并无衙役守卫,只留了一个小厮看门,这屋子的主人并没有打算关住他。
一会儿,小厮引着身着红衣的女子走来,女子身材婀娜,鬓间的珠钗摇摇晃晃,见陆小凤站在门口,上前行礼,“公子见礼。”
陆小凤连忙伸手阻止,“夫人多礼。”
女子手指向屋内,“公子屋内说话。”
二人进屋坐下,女子吩咐道,“尤亮,去沏壶茶来。”门口的小厮后退转身去沏茶。
“方才在门口还多谢公子救了我家老爷,慧娘谢过公子救命之恩。贱妇徐慧娘,手下之人误伤了公子还请公子多多担待,公子就在府里养伤,待伤好些,我家老爷在派人送公子回去。”
陆小凤明白了,这是在县衙后院,清早衙门门口的混乱已被平息,争执之间,不知海崖村的众人现下如何。
“夫人,今早那些人都是海崖村的普通渔民,确实不知胡县令的布告,还望夫人与县令陈情,还请胡县令放他们一马。”徐慧娘还未回答,尤亮提着茶水进到屋内,徐慧娘一手沏茶,将沏好的茶递给了陆小凤,“公子先喝茶。”
陆小凤端起茶盏,轻轻嗅了一下氤氲的茶气,“武夷山的红茶,好茶。”陆小凤放下茶盏,看向徐慧娘,徐慧娘拢了一拢鬓边的发丝,“公子所言,慧娘不敢答应,那些个刁民,现下若是不治,日后跟流寇勾结,定要搅得县里鸡犬不宁。公子有所不知,前些年,就有过流寇扮做渔夫,暗中勾结的事情发生。”
陆小凤不知应说些什么,他也见过不只是匪扮民,更甚者是官变匪。陆小凤正愣神,徐慧娘开口道,“公子再在屋里休息一会儿,我家老爷晚上要好好招待公子,晚膳时间,我让丫鬟来喊你。”说罢便告辞离开。
屋内又只剩下陆小凤一人,屋外尤亮还在外面守着。陆小凤推开门,将尤亮喊了进来,“公子有何吩咐。”尤亮问道。
“今早那些人,明天要被送到哪个采石场去做苦役。”陆小凤喝了一口茶。
“应该是南湖那边的采石场。”尤亮答道。
陆小凤追问道,“这里过去几里路。”
“约莫十数里路,从南门出城,走官道约要四五个时辰的脚程,若是骑马,约是一两个时辰。”
“这犯人几时出城?”陆小凤接着问。
“约莫丑时三刻,押送的官爷当天来回,走晚了回来的路不好走。”尤亮答道。
“这采石场的苦役不分男女老少?”陆小凤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
“是也,那年弱体衰的,去了,熬不出三个月,人就没了。”尤亮见这客人乐意同自己交谈,便多说了两句。“那年纪轻一点儿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去了大多被糟蹋了去。那小孩更是不得安生,原先听南湖那儿的贩子说,南湖的乱葬岗上到处都是缺胳膊断腿的小孩。”
陆小凤不由心中一冷,他陆小凤自认称不上大侠,这些年江湖浪荡也得一些朋友称一声陆大侠。他陆小凤帮助过的人大多是一面之缘,很多都是狭路相逢拔刀相助而已,司空摘星总笑他,不爱管闲事的陆小凤,却是天下第一管闲事的人。而海崖村,张传海对他有救命之恩,那些村民更是无辜,今日早晨已经没有出手相救,现下情况更不能叫他们白白去送了性命。
入夜,徐慧娘派了丫鬟来请,陆小凤跟着身着碧衣的小丫鬟从县衙侧门出去,沿着窄巷走了一段,随后左拐右拐,拐了七八个弯,来到城西城角一座气派的院子前。“公子请进。”随行的青衣女子到了门前并没有进门,而是由院内一个黑衣男子来引路,陆小凤穿行在院内,引路男子一言不发,陆小凤瞧了瞧院内的陈设,大多与县衙后院相似,无论是色调亦或是精致,若要说最大的不同,那县衙后院只是这院子的一角。大约是走过了三进院子,黑衣男子带着陆小凤来到内院花园,花园里摆着一张八仙桌,八仙桌侧已坐了两男一女,其中一人便是那胡县令,女子是徐慧娘,另一男子年纪与胡县令不相上下,穿着却与胡县令不一样,这种着装陆小凤曾在京城里见过,当时他还描述给花满楼听,花满楼听了他的描述,与他解释到,这些是旅居在中原的日本国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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