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庆之说陈无双留在了临颍,并未随着他回来,萧绎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不可置信地退了两步。

陈庆之虽然迟钝,看到他这副样子,也隐约猜出几分萧绎的心思,好言劝他多关照新人,徐娇也是一个好孩子,绝口不提陈无双在临颍遇到了什么事,又为什么不回来。

看到萧绎还是执迷不悟,陈庆之非常严肃地说,绝不会让陈无双重蹈丁令光的覆辙。她的郎君可以是文臣武将、贩夫走卒,但绝不可能是皇家人。

莫说他现在已有婚事在身,就算他清清白白,陈庆之也不会同意。京城中有多少人希望自己的女儿当王妃,成功者也有不少,但他并不羡慕。

他虽然是外戚出身,但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他用大大小小几百件军功换来的。他为将不为高官厚禄,更不会卖女求荣。

这些话犹如兜头泼了一盆冷水,萧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如坠冰窟。

他从未想到自己的一片真心被洞察后,居然会被这样冷眼相待。巨大的挫败感和耻辱裹挟住他。

有一瞬间,他甚至想过今天就迎娶徐娇,让他看看,他也并不是非陈无双不可。不过是一个女子,京城中的女孩子那么多,哪个不是削尖了脑袋要嫁给他!为什么!为什么陈无双就可以这么冷漠、无情、不为所动!

可他很快又蹲在地上,痛苦地抱住头。说到底那些人也不过爱着王妃的身份,没有人爱他。

他又开始痛恨自己的身份,他恨皇子的身份掩盖住了他本身的光辉,他恨他们一眼看到的都是他的尊贵身份,他恨抛开这层身份,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过人之处。

他失魂落魄地回了凤凰殿,孟芙正在盘点刘婕妤送来的婚礼用到的一应物品。受这些东西的感染,她也十分高兴,没有注意到萧绎的神色有异。

孟芙在清点东西的间隙开口:“殿下可算回来了,徐家那边刚打发人来问殿下为徐家姑娘取的字呢。徐家那边也差人送了几个吉祥的名字过来,但是最终还是要殿下来定,这可是终身大事,马虎不得。”

说着在一堆东西中翻翻找找,找出来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几个木签,上面写着名字。

他现在没有心情为徐娇取字,就随便挑了一个扔在桌上:“就这个吧,我累了,去里面睡一觉。”

孟芙拿起签子放进准备好的锦囊里,她不认得字,但还是对萧绎如此随便的态度不满:“殿下不再好好挑选一下?殿下可要叫一辈子的,此时不好好择选一下,以后后悔也来不及。殿下也不要睡太久,巳时就要搬往宫外的别府去住了,殿下还要打起精神去看看新房才是。婚姻可是终身大事,一点也马虎不得。”

萧绎听着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没一个字说在自己的心事上,索性不再理她,将脸转过去面对墙壁,拉上被子小睡。

孟芙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只得无奈出门,将房门轻轻带上,又嘱咐下人们不要打扰他休憩,才揣着装签筹的锦囊去了刘婕妤处。

刘婕妤抽出签筹扫了一眼,轻笑一声:“昭佩,徐昭佩,倒是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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