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砚手托着脑袋,一派慵懒随性。

手指曲起,在桌面叩了叩。

“我昨天晚上才回国,你女朋友什么时候不见的?”

张珩沉默无言。

他昨天晚上和梁曼施吵了一架,她就开车走了,然后一直没回来。

他原本也没在意,以前这样的情况不是没有过。

她和他吵架,都会去找裴时砚诉苦。

可这会儿,她打他的电话打不通,家里的阿姨说,她到现在都没回来。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下午,距离昨晚,过去太久了。

从前这个时候,她早该回来了。

“她昨晚确实和我打了电话,说怀疑你出轨,张珩……”

“没有。”

他皱眉打断,嗓音清冷:“是她自己疑神疑鬼。”

裴时砚冷嗤一声,“这么说来,你和裴韵关系断了?”

张珩眼瞳狠狠一震,看他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

裴时砚还是淡淡的,转着钢笔悠悠地说:“你真以为有些事情瞒得过我。”

“不过你们也确实挺厉害,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底下,玩偷梁换柱的把戏。”

张珩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打断他,“够了。”

裴时砚是什么时候起疑心的呢?

事情还要追溯到云锦书在菊园落水那天。

他在菊园的保镖中,看到一个身形很熟悉的男人。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保镖是裴韵的,而且是贴身保镖。

裴韵不管去哪里,都要带着他。

至于那个保镖的身形和谁相似,自然是张珩。

更别说后面一系列的事情,让他不得不怀疑到这两个人头上。

张珩,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背叛了这么多年的好兄弟。

说起来,这和他一贯斯文儒雅的人设,实在是冲突。

但人都是有阴暗面的,谁知道张珩这样看似正直斯文的人,其实内心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从小被张家人寄予厚望,身上背负着很重的担子。

后来,他和裴景墨关系好,说是情同兄弟,但其实他更像是裴景墨的手下。一直以来,都替他做事。

裴韵这样的身份,和他也是相差很大的。

裴时砚想,张珩这么聪明的人,应该不能知道裴韵这样性子的人,是不可能真的对他动情。

他被裴家人利用过一次,却还能心甘情愿被另一个裴家人利用。

说来也是挺可悲。

看来他这个小六妹,本事比他想的大得多。

“你放心,我现在已经离开了裴家。你们裴家内部怎么斗,我根本不关心。”

裴时砚话语轻飘飘地道。

而张珩的脸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好半晌,他才重新开口:“所以,是你告诉曼施的?”

他和裴韵的事情做得很隐蔽,他也的确,一直以来没有和她断掉往来。

裴时砚没接话,只说:“张珩,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他要裴家的关系,就必须和梁曼施继续在一起。

他要顺从本心,那自然无法和梁曼施继续。

他身子密密麻麻地僵住,直直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他原来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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