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的求偶期持续了整整三天。
季霖越恢复清醒后,轻轻地崩溃了。
他苦守了二十一年的童子身啊!
就这么被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小人鱼给夺走了。
简直欲哭无泪,不知道该找谁说理去了。
“小鸡,我要吃……”漂亮人鱼趴在他的胸口小声道。
迟汐的症状已经祛除了,但是昨晚体力消耗太大,肚子饿得很,急需补充能量。
季霖越如临大敌,直接坐起来,不断往后退,警惕道:“你,你,你别过来啊,我可是一滴都没有了!”
求偶期的人鱼不知节制,季霖越觉得自己需要吃点人参鹿茸补补肾。
迟汐无力吐槽道:“有那么严重吗?明明你自己也很乐在其中嘛。”
此言不假,季霖越有些尴尬,嘴硬道:“我那是童子身,你不懂。想当初我刚出生几个月,过年的时候给我太爷爷来了一泡童子尿,我太爷爷高兴极了,直接给了我一袋金子呢!”
季相很是疼爱这个重孙,觉得是个好彩头,毫不犹豫就赏了他一袋金子,当作压岁钱。
“不就是金子嘛?有什么稀罕的。”迟汐不以为然,幻化出鱼尾,然后往自己的腰侧的鳞片处重重一扯。
“你干什么!”季霖越慌忙制止。
迟汐掰下来一块五光十色的鱼鳞,疼得他龇牙咧嘴:“给你……这个可比金子值钱多了!”
“宝贝,疼坏了吧?”季霖越看着那伤口虽然没出血,但也红了,赶紧凑上去瞧。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迟汐的腰腹上,痒痒的,让他的脸忍不住红了。
季霖越心疼极了:“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药。”
人鱼身上的鳞片都很坚固,被柔软的手一摸,带着人类的体温,烫得他鳞片根部微微发红,整条鱼尾都躁动起来。蓝色半透明的鳞透出内里的红晕,好像成了天边的一片晚霞,烧得热烈。
“这个鳞片还能再贴回去吗?”季霖越拿着鳞片对着缺处比了比。
迟汐白了他一眼:“笨蛋。”
“好吧,那我挂在脖子上,当作我们的定情信物,我以后会好好保管的。”季霖越笑了笑,把脖子上的项链取了下来,将鳞片绑上去。
迟汐发现那项链上原先绑着一颗淡蓝色的海螺,他大惊,一把将项链夺了过来。
“这个东西是谁给你的?”迟汐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说这个啊?”季霖越看着海螺解释道:“这是我心中的大英雄,谢将军给我的,在我七岁生日那年。他和可汗一起回来探亲,我抓着他的裤腿不撒手,让他教我练剑,他就把这个东西送给我了。他跟我说,这个东西是蒙古大祭司让天神赐福过的,戴上它可以少生病。说来也神奇,以前我身体不好,戴了这个东西后就极少生病了,后来还比我哥高一个头呢!”
迟汐继续问道:“这位大祭司的名字你可知道?”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大祭司的女儿那时候也来京城了,我叫她池姨,这么想来,大祭司应该也姓池。”季霖越道。
“池?哪个池?”
“池塘的池。”
“大哥,他居然还活着……”迟汐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小声开口道:“我这个大哥,实在是一意孤行,他舍弃迟姓,跟族里断绝来往。唉,他本来该是海里的下一任人鱼族长……”
想到这里,迟汐忍不住握紧了拳。
迟澜是他大哥,当初误打误撞在岸边与汉人相识,生了孩子后就再也回不去海里了。
银发的人鱼是最厉害的,变为黑发之后就等于拥有人类一样的寿命,只是衰老迟缓了。
父亲和母亲以迟澜的故事为例,训斥孩子和子民,不可以随便跟汉人打交道,否则就回不去海里了。
可是迟汐发现自己动心了。
季霖越长得好看,体力又好,还会给他找吃的,是个不错的伴侣。
糟了,昨晚太仓促,一点准备都没有,该不会已经……
迟汐的脸色变得有点窘迫,季霖越关心的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迟汐顿了顿,决定暂且不说。
有没有小鱼,只有回去让人鱼族的医官查看才知道。
“是饿了吧?这三天你也太……算了,我去给你找点鱼吃。”季霖越只要一想到这几天的情况就觉得好笑,忍不住亲了亲他的手背,起身出去了。
他动作很快,找了几条活鱼回来,还有一些蔬菜。
他正打算给迟汐活鱼的时候,迟汐却急忙道:“要吃烤鱼。”
“怎么改口味了?”季霖越好奇道。
迟汐两只手指对着碰碰:“想和你吃一样的。”
季霖越摸了摸他的头,温柔道:“好,乖汐汐。”
“你别小看我,我可厉害了。”
男人生火,迟汐就在远处看着,火光太热了,他不能靠太近。
季霖越调侃道:“汐汐这么凶啊?”
迟汐扬了扬下巴,骄傲得很:“嗯哼。”
在人鱼族里,他是年轻一代里最出挑的人鱼。
因为他是血统纯正的人鱼,所以他的鳞片是浅浅的亮色,蓝色的鱼鳞上泛着淡粉色的虹光,离远了看就像一粒粒珍珠,谁看了都要夸一句漂亮。
但他可不是花瓶。
从小学习捕猎时,迟汐永远是冲在最前面的那条人鱼。
每次都是他呲着尖牙打头阵,一个人就敢去围堵深海里的巨型鱿鱼,狂的不像话。
曾经有几位长辈对它颇有意见,说是年少轻狂的人鱼长大后总要遭殃,现在你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以后就等着变成岸上的一条鱼干吧!
迟汐不以为然,别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他想干什么干什么,互不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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