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芷妍吓唬了一通吴用,然后就走了。
他们住进了让人提前物色好的一座五进的院子,屋主自己提了匾额,日月居三个字写得龙飞凤舞的。
陈伯父子和家被砸了的李老太都被安置到后院。
吴用暗中派了人在院子外轮流守着,见霁芷妍每日只偶尔出门逛一逛,或者到城郊看看风景,后院的人也一直没动静,心里头有些摸不准她到底是要做什么?
吴用把陈家的状纸誊抄了一份给靖元县令,靖元县令这才知道那位在外游历的殿下居然已经到过靖元了,还直接插手了案子,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吓得他套了马车赶来莱元县,霁芷妍的面他没见到,反而因擅离辖区被晏景烨当面写了份弹劾的奏折,满面愁容地滚回靖元去了。
吴用自然不敢什么都不做,把最得力的人都派出去查,每日查到什么都到日月居来求见殿下和将军做汇报,霁芷妍没出现过,每次都是晏景烨让他进去的。
查了五日,可以说是毫无进展,翻来覆去说的都是陈伯生自己离了队,同行的举人没有跟他相熟的,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等发现时已经快到京城了云云。
期间,晏景烨问起了李春来的事,他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是谁,毫无新意地说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遇到了山匪想必确实在劫难逃,实在是可惜。
晏景烨也算是很明白霁芷妍不见他的原因了,真的除了浪费时间别无他物。
陈伯父子的伤养得差不多的时候,派去京城的人带着调查到的东西回来了。
日月居整体坐北朝南,夏日白天光线充足,一大早就亮堂堂的,院子里晒得热气腾腾。
但书房里的气氛却比冰窖还要冷。
霁玉宸带着人马不停蹄地查了近五场科举,横跨十二年的时间里,大宣九州内一共有三百一十二名举人没有正常参加由礼部主持的会试,算下来每一年都有六十多名,从目前记录在案的信息看,他们有的在上京途中突发疾病返回家乡,有的因各种原因身亡,还有的就像陈伯生一样,左等右等等不到归家的家人报了失踪,十年了一个被找到的都没有。
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带着这些结果回来的是阿豹,一个因为家中幼弟走失,举家四处寻找最后在京城落脚的兄长。
阿豹还把十年来秋闱春闱的名单抄了一份回来,其中列明了籍贯、乡试名次、和简单的外貌描写,以及通过会试参加殿试最终的排名也记录在案。
厚厚的一大本拿在手上,这是大宣朝十年来寒窗苦读,渴望学有所成为家人争光、为国效力的一部分人。
霁芷妍翻了翻,还恰好翻到了一个熟人——大理寺的翟仪,他是十二年前的举人,据说他上京途中也遇到了劫匪,幸好被霁玉宸所救,才能准时到达京城参加了会试,最终在殿试上被点为榜眼。
想了想,霁芷妍循着翻到了靖元县今年的举人名单,找到了陈伯生,乡试中他拔得头筹,是最新的一名解元,而会试的记录为空,他没有参加这一场考试——阿豹在他的名字旁划了一笔,表示他是这三百一二十名的其中一员。
靖元县后是莱元县,霁芷妍很快找到李春来的记录,照理来说他的名字后也该有这样一笔——蓦的,霁芷妍放在名字上的指头顿住了!
李春来,乡试得第一名解元,会试中进士,殿试排第十六,进士出身入翰林院,三年后授官渝州淇县县令,今年已经是第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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