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芷妍从睡梦里醒过来,第一反应就是找晏景烨。

听他说伤人的是个疯婆子,霁芷妍只能觉得无奈,可能是自己运气不好吧。

“那疯婆子没有家人吗?怎么让她一个人在大街上乱跑?”

“听说她丈夫儿子都死了,家里就剩她,精神时好时坏。”晏景烨仔细检查她伤口上的纱布,摸了摸她的脸,“晕不晕?”

“有点。”霁芷妍抱着他的腰,整个人靠着他,“也是个可怜人,等她好些就送她回家吧,我不怪她。”

小公主心软软的,因为有点委屈声音也软软的,只可惜这几天发愁,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软肉又消下去了,晏景烨抱着,默默地想,最好明天就把事查清楚把人找到,再带她吃好吃的。

那疯婆子很快又清醒了过来,她主动说要来跟霁芷妍赔礼道歉,晏景烨以她已经睡下的理由拒绝了。

小黑送她回家,路上她于心不安,到了家里请小黑坐下喝茶,便说家中还有年份比较久的老参,请小兄弟帮忙带回去。

殿下要什么好东西没有,但他并没有直说,只是推辞了几次,看她很悲苦的样子,好心宽慰她,倒是引起了她的倾诉欲一般。

“先夫姓李,原先是县里最大那家酒楼的账房,为人最是和善大方,得病去世时这县里不少人都来送他的。后来儿子……因为意外走了……儿媳也改嫁了,家中就剩老太婆了。恐怕我寿命将近,这两年糊涂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惹人厌烦。或许也是因为儿子死得冤枉,心中不平才一直苟延残喘到今日的。”

李老太自嘲地笑了一下,“等我死了,这世上便不再有人记得我们这一家了……”

小黑也觉得她真是可怜,便多问了一句:“你儿子是出了什么意外?”

李老太犹豫了一下,看着他问道:“你们家主人,是大户人家的吧?是做官的吗?”

“是、是有官身。”晏景烨是驸马,也是将军,是做官的也没错。

“唉,我儿子六七年前上京赶考,半途遇到歹徒被杀害了……”李老太眼眶湿润,“他是他们那一年的解元,本想左右能中个进士,也不枉他苦读十几载……”

“早知如此,就该让他跟着他父亲学算账,现在也能平平安安接了他父亲的衣钵。”

小黑听得一愣,也是在发解途中出了事?

“那歹徒抓到了吗?”

“那山匪路盗,哪能这么容易抓到呢?发现我儿的时候,他的尸身都已经……”李老太忍不住,捂了脸哭了出来。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意识到自己脑子里出了毛病的恐慌,只身一人的孤独,全在日复一日的眼泪里,流也流不尽。

小黑静静地陪着她坐着,等她哭声减弱,努力安慰了她几句,再起身告辞。

李老太红肿着眼睛送他到门外,手里一根老参还努力地往他手里塞,小黑不敢拿,连忙加快动作走远了。

巷口传来人马的吵闹声,一队衙役打扮的人气势汹汹地过来擦身而过,小黑回头一看,那群人径直停在李老太家门口,不待里头开门,抬起一脚就把门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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