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的一声,一枚暗器从女人嘴中吐出,扎透了何远的刀。
“娘的,为什么总要给老子惹麻烦!”
女人嘴里也叽里咕噜地说着语调怪异的大沧话,北越人听着熟悉但是听不懂,大沧人能听懂但是不熟悉。
何远有些后悔,他抓不住那个女的,就怕再惹来别人的注意,到时候就真的没有下手机会了。
早些时候有人偷偷给他塞了一枚长命锁,那是他何家祖传的,在小儿子百日时就一直带在身上的东西,他知道自己家人肯定都被那些人盯上了,没办法,他可以为了镇北军豁出这条命,可是他儿子还那么小,他想活下去看着儿子长大成人建功立业有什么错?
“我是来接应你的!”
何远存有自己的私心,和长命锁一起送来的信中命令他绝不能让这群逃兵开口,必要时可以灭口。他也看不起这群逃兵,但内心更恨这个北越女人,哪怕这个女人装得再无辜,他天然的还是觉得大沧的男人就是被蛊惑了而已,要不怎么老话都说红颜祸水呢?
现在他抓不住北越女,又不想闹出更大的动静,只能采取迂回战术。
“呸!”北越女吐了一口嘴里的混着鲜红的血痰,“我不信你们这些臭男人,你们都是骗子!”
何远也不指望北越女会有多信任自己,他只需要那女人稍微分神。
趁着女人怀疑的片刻,何远按下刀柄中的暗格,一支细竹管滑出,何远迅速拿到嘴边一吹,瞄准的是女人的躯干,哪怕女人再机敏闪躲,见血封喉的毒药还是擦着她的手背飞过。
伤口立刻泛出不正常的青黑,女人立刻掐住手腕,朝何远撞来。
一杆长枪飞来,擦着何远的耳廓,盯穿了已经到他眼前的女人,甚至带着女人飞出去一段距离。
何远认出了长枪的归属,他觉得自己的耳朵肯定缺了一大块,不然为什么会火辣辣的烧着。
“大将军……”
那是贺兰宏博的长枪,他困惑为什么一小股逃兵竟然把大将军引来了。
贺兰宏博眼含深意地看了何远一眼,又匆匆转移视线。
被重伤的北越女人想要握住长枪试图翻身,很快就被人按下。
从胸腔不停涌出的血水让女人有些视线模糊,她努力挣扎,眯着眼睛想要看清楚来人。
“你是……是你!”
“带下去。”
一套流程下来十分从容,贺兰宏博也没说要死的还是要活的,也不甚关心女人到底在看到自己之后在惊奇什么,这就是他在北疆的日常。
贺兰汐看在眼里,有点心疼她爹了,她之前生活在京城,面对恶意都隐藏在笑容背后,而她爹每日都必须直面这些恶意,甚至是杀意。
深夜,主帐内依旧灯火通明。
直到天快亮时,贺兰宏博才把贺兰汐叫进去。
贺兰汐张着嘴,无声了叫了一句“爹”。
贺兰宏博揉着发胀的眉心,“事情我都已经了解了,你这段时间就呆在我身边。”
反正伍程明已经被扣下,什么征不征地的事情他也没机会再去管了。
从前的忍让换来的只是敌人的步步紧逼,就像他开始从中周旋换掉了沿途州郡的官员,敌人就怕了,退了,他甚至有些后悔没有早点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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