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知府就有些后悔了,只是拉不下一张老脸挽回局面。

只有师爷看出了他家老爷的窘迫,叫衙役驱散了围观的百姓,又颠颠地跟在黄参将手下那几个副将身边准备打听一番。

可还没等他靠近,那群人几乎同时戒备地把手按在佩刀上,师爷吓得又后退好几步。

这次秘密的审问最终还是没在堂上宣判,外人只见知府出来以后的脸色比墙还白,还是和师爷相互搀扶着才走出来的。

消息经过几手传递,再传到白若木耳朵里已经是一天后。

他隐隐有些不安,前一日醉酒他好像确实打过一个乞丐,也不知道和后来那个头撞登闻鼓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深知从黄参加那里问不出东西,但他没想到连知府那里都讳莫如深,可白若木依旧不以为意,他也知道事情可能涉及野狼寨,但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土匪窝,即使被人发现可能和自己有关,他对陈玉的忠心也十分有自信。

就是这一日的时间,贺兰汐的商队已经背向山脉走远在茫茫的荒芜之地上。

前方虽然看着凄凉,但也有一个好处,至少不怕会有什么东西突然从草丛里窜出来。

地平线那边突然扬起滚滚烟尘,开路的镖师示意身后的车马放缓脚步,侍卫也摆起了防御的架势。

有节奏的鸟鸣穿透厚重的马蹄声传来,守在贺兰汐马车边侍卫欣喜地上报。

“是去镇北军送信的人回来了!”

贺兰汐迫不及待地掀起车帘,十几匹骏马驰骋,从天边飞奔而来。

领头的男人卸下一身盔甲还是比身边其他人壮上一圈,贺兰汐眼眶一热,前后两世,她已经许久没见过父亲,现在准备见到了,心中反而生出一丝胆怯。

父亲的脸越来越清晰,贺兰汐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她满心愧疚,张着嘴无声地哭泣着。

其他人的马匹在靠近商队时都逐渐减速慢下来,只有贺兰宏博的马没有停下,他甚至都没有下马,只是翻身跨上马车,掀起车帘就坐了进去,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没一会儿石榴默默出来,赶车的侍卫也换成了贺兰宏博的亲卫。

新来的镇北军一行顺畅地融入队伍,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商队再次加速起程。

车内贺兰汐正抱着贺兰宏博,号啕的哭声被死死压在贺兰宏博胸前,同样被死死压住的还有贺兰汐支离破碎的道歉。

贺兰宏博轻拍着女儿的后背,家书中只有寥寥几笔,可都到了要跑到北疆的地步怎么可能是小事。

看着怀中一抽一抽的女儿,贺兰宏博的大手一下又一下地给女儿顺气。

“爹来了,乖女儿别怕。”

贺兰汐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差点又被贺兰宏博一句话引出来,一开口嗓子又哑了几分。

“爹,有人要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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