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没亮贺兰汐就醒了,守夜的镖师一刻不敢懈怠,听到声音立刻望向贺兰汐的马车。

贺兰汐和石榴两人背着包袱就往驿站里走去准备洗漱。

“怎么了,在车里睡得不好吗?”

石榴愁眉不展,贺兰汐有心逗一逗她,只是难得石榴没有接话,反而询问贺兰汐可不可以尽快出发。

“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直觉,总觉得这一路不安稳。”

贺兰汐刚想安慰,哪知道门外突然闹哄哄的,隐约还有男人的怒吼和女人的哭闹声传来。

一语成谶。

守驿站的老汉没理会那边的喧闹也没贺兰汐她们一眼,自顾自低头扫地。

栅栏外,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短衫的男人正挥舞着手中的长棍。

“今天你们要是不赔银子,我就和你们拼了!”

男人的脖子和脑袋一样粗,青筋毕露,一副马上就要冲上前和一直阻拦他的镖师同归于尽的样子。

所有人的焦点都在男人身上,没人注意到原本在男人身后,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号的女人,在看到贺兰汐两人从驿站出来后鬼祟的转动的眼珠。

“哎呀,我不活了啊,有钱人家的大老爷欺负我们平苦老百姓了,我这可怎么活啊!”

说罢她像是要哭晕在一旁另一个大婶怀里一样一抽一抽的。

镖头一直守着驿站大门,见到贺兰汐出来神情更加紧张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生怕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造成危险的细节。

“萧公子。”

“发生什么事了?”

镖头有些一言难尽,望向那对哭闹的夫妻还有零零散散跟着他们的村民。

“是旁边村子的庄稼人,他说我们的马匹吃了他们的粮食,要我们十倍赔偿。”

看到贺兰汐看向自己,女人哭得更大声了。

“一年到头我们家就指着这点粮食活命了,现在没了,全没了,这是要我的命啊!”

女人一直在哭诉自己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被糟蹋,引发了周围村民的共鸣。

“换做是我家的地被这么糟蹋,我也要和人拼命的。”

“福旺家的,你可要撑住啊,你家里还有好几个小子嗷嗷待哺呢。”

说完大婶看了贺兰汐一眼,眼中满是责怪。

和女人的关注点不同,来围观的男人们更多的是对车队的人评头论足起来。

“可不是嘛,哎你看他们中间有个少爷,穿得光鲜,还死抠那点银子,换我做有钱人家的大少爷我就天天散钱给穷人。”

“嘿嘿,我也是,我也是。”

毫不避讳的讨论声此起彼伏,贺兰汐本来听到有人讨论自己穿得光鲜就有些无语了,再往后那些脱缰野马一般的畅想贺兰汐也不想多做评价。

只是那个哭号的女人在得到周围人的“支持”以后觉得自己更加占理,手里攥着的一把枯草被她扬得一地都是,然后看着飘扬的枯草女人如丧考妣的开始给她的“庄稼”哭丧。

原本还以为是女人随手在地上揪的枯草,没想到竟然是那两人口中辛辛苦苦种了大半年的“庄稼”,全家人指着过活的“粮食”。

贺兰汐让镖头帮她捡几根会来,她要仔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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