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山中,雾气弥漫。

练武之人习惯了常年早起练功,营地处处可见赤着上身,舞刀弄枪的男人。

太子的营帐

温言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过来的。

只觉得浑身酸痛,脑中还能记起来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她一口喝酒,一口吃肉的画面。

还有一个柔软冰凉的东西……

难道这个时间的世界,就有冰粉这种东西了?

温言舔了下嘴唇,咂摸出一点清甜的味道。

“你可算是醒了。”一身浅绿色襦裙的宋枚,端着碗热气腾腾的粥,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枚姐姐。”温言捋了两下自己鸡窝一般的头发。

宋枚笑着把粥放下,又走过来用手背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

“不烫了,头痛不痛?”

温言摇摇头。

“那想必是醒酒了。”

温言望着那张笑意莹莹的脸,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枚姐姐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吗?”

她话一出口,宋枚便回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眼底笑意清浅。

“落落不记得了吗。”

完蛋!

这熟悉的开场白!

温言心里咯噔一下,书里面小白花女主,只要酒后被问这句话,一定就是发生了什么!

还真是墨菲定律,怕什么来什么。

她佯装镇定,面上天衣无缝做出宿醉后的样子。

“哎哟,平日里父兄管的严,都不让我喝酒,可能是猛地一喝,不太适应。”

温言心道,只要没酒后把自己老底全抖落出来就行。

她见宋枚不说话,心里有些没底,试探道。

“我可是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还是说错话了。”

宋枚端着碗走过来,眼神从少女凌乱的发丝,一路扫到刚睡醒还泛着水光的殷红唇珠上,笑了。

“落落还是自己去问沈大人吧,解铃还须系铃人,若当事人不觉得是件大事,那落落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都是合规矩的。”

咔嚓!

温言脸上强撑的微笑面具,顺着一条小缝,立时四分五裂开来。

连同着她的心,一片片碎成渣渣了。

她不禁回想起被容与拐到洞庭湖那次,不过才下肚一杯酒,便差点轻薄了杀人魔。

这次都喝断片了,想必沈安生是被自己啃了个结实……

宋枚看着少女失魂落魄,怔愣的模样,轻叹口气。

“今日先吃点流食,不要吃太过油腻刺激的食物,温二公子叫你收拾好了,待会一起去前面集合。”

温言回神。

对了,今日最后一场比试就要开始了。

“我知道了,枚姐姐。”

宋枚看着昨夜生猛异常,连温怀和谈荀之二人合力,都无法从沈大人身上扒下来的少女,此刻却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不禁失笑。

未再多言,准备给她自己留下一些空间,便转身出去了。

床上的温言,深深把脸埋在手里,狠狠敲着脑袋。

“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营帐后头不远处,正在处理公文的沈安生,听见这声懊恼的长叹,嘴角微微翘起。

翻着竹简的手,动作都轻快了许多。

——

“听说了吗,这次回去,陛下就要彻底定下储君位置了。”

李丰源和权启站在一排红缨枪架子前头,手中擦着枪。

权启眸中闪过一丝惊讶,“皇家大事,我们做臣子的,只管听吩咐便是了。”

昨日才被下了面子的李丰源,现在好像没事人一般。

横肉晃着,满脸不在意,“我是看你老实,这才把小道消息先告诉你。”

他斜了一眼权启,扔下手中红缨枪,不屑地走开了。

权启弯身捡起红缨枪,背后传来李丰源劲劲的声音。

“清高什么啊,不过是个安抚使,赶明堂姐晋了位份,非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他面无表情,丝毫没受影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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