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云淡风轻地拍掉手上残存粉末,眉心止不住的跳。
“是本尊手劲大了些。”
末舟:“……哦”
“昨日定下了名帖,我看过了,将军府只有温二会去,届时你只需护着他的安全,同时盯紧陈涉动向便可。”
容与眯了眯眸子,耳边不禁回想起玄生那日对自己说的话。
半月前,春日苑。
玄生隔着一层皮囊,轻易看出沈安生只是容与的另一个身份。
但他并未拆穿,也不曾指名道姓。
该说的一句不落,不该说的是只字未提。
“乐昭应当是按照那人所说的行动了,恐怕已经搭上太子这条船。”
沈安生的脸上,浮现出容与运筹帷幄的表情。
“那人所言竟是分毫不差?”
玄生点头,“原本守仁提出带着她时,老衲便觉得事情开始按照某些秩序开始运转,但是当乐昭消失在临华殿门前时,才真正印证了他的话。”
沈安生陷入静默,食指轻轻叩在桌上,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空灵的声音,回荡在一方空间。
“如此,她的梦境便是本尊寻找沧月坠的关键了……”
春日苑的景象慢慢消失,容与被敲门声拉回现实。
是守仁。
“施主,住持今日吩咐了厨房,请您晚间过去一同用饭。”
容与皱了皱眉,忽然想起什么,回绝道。
“多谢住持好意,本尊今日不便,心领了。”
守仁点点头,没再多说便退下了。
末舟看着容与出神思考,于是也一个闪身,离开了。
只剩下一道月白色的身影,端坐在桌前。
“那人”神出鬼没,先前三危山日食一事,虽然自己已将名册销毁,也修改了谈氏父子二人的记忆,可温言却仍能记住其名中一字。
容与星眸微眯,透出一丝冷冽的光。
不是说了要避世么,怎么突然出现。
没有前因后果,他想不明白。
而如今循着“那人”提示,容与找到了乐昭,而乐昭也一步步按着“那人”的预测,行动着。
这将容与感觉不太安全。
他的背影和午后柔和日光融合在一处,静谧而又美好。
这种无法掌控全局的感觉,他不大喜欢。
容与闭了眼睛,忽然一阵难以言喻的疲倦涌上心头。
东临,沧月坠,魔气,浮玉山,西秦……
他猛地睁开眼睛,眼里忽然浮现出淡淡笑意。
——
“一对六!”
“两个二!”
……
“四个二!”
“王炸!”
温言兴冲冲甩出最后两张牌,一只脚踩在石凳上,两只袖子撸到手肘上方,眉飞色舞地看着谈荀之和温怀二人。
少女挑了挑眉,耀武扬威地摆了摆手上东西。
“我就剩最后一张牌了哦~”
“不玩了!”谈荀之气急败坏,把手里一沓牌如天女散花般扔了出去。
脸上还贴着数不清的白色小纸条,只留出了眼睛两条缝隙,供他视物。
温怀也没好到哪去,下半张脸贴了一排,远处看去,倒像是一美髯公。
霜打茄子般的他,垂下手中厚厚的牌,看着温言。
“妹子你是不是使诈了啊?”
温言瞪大了眼睛,根本不允许有人质疑她的牌技!
“胡说!别技不如人,就要赖我强的太厉害,分明是……”
少女小嘴巴巴,巧舌如簧,说的对面二人是根本插不上嘴。
只有唉声叹气,被耳提面命的份。
足尖轻落在树梢上的容与冷冷一笑。
周身气息比这高处的空气还要寒冷几分。
哼。
原来小狐狸嘴里,竟也是有真话的。
这段时间是她最快乐的日子……
容与看了眼仍然张牙舞爪的温言,怒极反笑。
“看来她的病,是好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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