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救这个天下,就要舍了那个人,
舍了时望轩,
还要萧玉书亲手……
“为什么是我?”萧玉书怅然道。
太白金星直言:“大概是,你最容易了。”
“不管是时望轩,还是‘时望轩’,由你来动手,最容易了,旁人做不到的。”
什么叫萧玉书最容易?旁人做不到?
明明是萧玉书最不容易,旁人做的到!
他从来没想过,这种该死的事情居然还能落到自己身上。
“有没有……别的办法?”萧玉书近乎是哀求道,“能不能留时望轩一个活路?他、他前半辈子过的那般,你也是知道的!他如今好不容易过得好点了,为什么不能让他……”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总要这么对他!他已经被夺走许多东西了!”这一刻,萧玉书终于忍不住了。
不甘、愤懑、委屈,心疼……
诸多情绪如野草般疯涨,直冲天际,随后又化作凶猛洪水来溃堤,
他所有理智都被冲散了,只有唯独剩下的那份跨越两个世界的潜在记忆替时望轩嘶喊起来,声泪俱下的控诉这种不公。
“这世上明明有那么多人!凭什么偏偏要他爹娘具死、颠沛流离?”
“为什么偏要让他遭受这么多不公欺负?”
“为什么要让他在路上一个摔的比一个重?”
“为什么要是他?为什么偏偏是他?天下众生芸芸,换成谁不行?”
“谁都能死,为什么非要他死?”
为什么非要是萧玉书喜欢极了、爱狠了的人呢?
时望轩这一生他是亲眼见过的,
对方从小悲苦,跌跌撞撞,如今好不容易自己站稳了脚,却又要跌入下一个深渊,
一个再无任何活路的深渊。
萧玉书自从来到这里以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情绪失控过,
他一直都很在意脸面形象,
大概是装别人装久了,
即便是身份败露,他还是下意识在人前端的体面些,除熟人之外,有些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事情会自觉收敛些,
因此他在世人眼里,仍旧是折云峰三长老座下那个公子端方的大弟子,是个世人广为称赞的稳重得体人,
而此时,
世人站在高高的悬崖上,仰头望着他们眼里曾经神清骨秀、喜怒不形于色的青年,
望着他猩红着双眼,听着他撕心裂肺的怒吼,
他们心里并不在意萧玉书品行如何,
他们在害怕,
害怕萧玉书不会应了那个真仙的话,
不会亲自去杀掉气运之子、给他们一个活路。
“你、你带我来这儿,”萧玉书哭的哽咽,“你带那么多人来这儿,你有着通天的本事,你既然知道他终究难逃一死,又为何不肯施舍一些,好歹让他前半生过的好些。”
“你做过人,难道成了神,就真这般无情吗?”
四周灾难频起的声音让悬崖上仅存的世人惊心害怕,
但青年呜咽悲戚的哭嚎竟让这些乞求生路的人在这种强烈求生的意愿中稀世少见的生出一丝丝于心不忍。
可这不忍实在稀少,脆弱的转瞬即逝,仅仅一块砸在悬崖结界上的碎片就足以将其压的灰飞烟灭,
“救命啊!萧公子您就大发慈悲救救我们吧!”
“呜呜呜……我不想死!”
“您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心,就要眼睁睁看着我们去死啊……”
历史再度重演,
曾经害怕尸鬼的百姓乌泱泱跪满了玄天宗山头,求萧玉书一个割肉放血舍己为人的慷慨。
如今他们害怕天灾大祸,再次不约而同的跪倒在悬崖边上,用更加使劲的磕头、更加哀声的哭喊,央求着萧玉书发发善心、宽容宽容,
求着萧玉书杀了自己的爱人,保他们一个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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