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塘鲜少向祖师爷祈祷,除了上次跟秦枝分手,他向祖师爷祈祷过,此刻是他第二次向祖师爷虔诚祈祷。
上一回祈祷过后,他真的就与秦枝结为道侣了,这一回祈祷,他只希望他们都能平安从这出去。
祖师爷,您要是听见了,您就帮帮忙,救您的徒子徒孙一命!
事成之后,我魏塘定当去庙里给您烧十万香火!
钟真是看不明白了,现在这种危急时刻,他这魏师兄怎么还能闭目养神的?
难道这就是传闻中的大智若愚?
秦枝一看便知魏塘这哪里是在闭目养神,根本就是在求神拜佛吧。
在这个还...秦枝已经懒得说他了,只蹙着眉头仰头看向被触须缠绕得不见缝隙的墨绿圆球。
已经过去了有一阵了,这圆球始终维持这原样,从外表根本无法辨别这其中究竟发生着怎样的战况。
姜灵昭...还好吗?
她还好,倒是“许觅远”不太好。
“该死!该死!”
到了口不择言的地步,离这场战斗结束的节点还会远吗?
“许觅远”降世之初,母亲就不曾教导过它如何与人为战,因为它浑身的触须就是它百战不殆的制胜法宝。
没人能从它触须包围之中逃出,它最喜欢的事情之一就是看着在这些人被触须收紧时露出极为狰狞的神情。
但现在,它却被这一柄灰不拉几的破剑逼得难以还手!
嘴里的谩骂层出不穷,只是可惜面前的人根本不因为它的谩骂而有丝毫的松懈,反而攻势更甚。
“许觅远”不会死,但它害怕死亡,每每死去一次,再想降世饶是千百年也不一定能有恰合的时机。
母亲也不会愿意让它频频降世。
它的存在本就是削弱了母亲的力量。
母与子,母强子衰,子强母弱。
它如今能得以降世还是因为母亲太过虚弱,而它的降世的最终不过是为母亲弥补过于虚弱而未能全然苏醒的身躯。
这一切它都明白。
在重新成为母亲的一部分之前,母亲纵容了它,也是给予它最后的自由。
它选择用这最后的自由来为自己复仇,这是它在上次即将降世之际却被灰飞烟灭就留存下的念想。
可事实上却是它做了个极其错误的选择。
以至于本该露出临死之前狰狞神情的是她,如今却变成了是它。
心脏被一剑刺穿了,苔藓无法腐蚀剑身,也就无法迅速弥补回空落落的胸口。
“——你”
一阵白光从墨绿圆球细微的间隙中刺出。
战斗结束了。
所有人的心弦都被白光所引动。
究竟孰胜孰负?
深红脏器骤然发生剧烈颤动,红色粘液顺着瓣膜向下滴落。
黄晃极力避开了,但衣摆处还是沾上了一滴。
金丝纹路瞬间被烧灼为漆黑。
仰头望去,白光已褪,触须开裂成段,一道人影从中倾泻而出。
诡调又出现了,如诉如泣,突又转为泼天怒意。
红色粘液滴落成雨,即是降于姜灵昭其上。
黄晃奋力传音道:“师妹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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