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人准备回府时,田间走来一老一小。

小孩指着林依一袭人大声喊了起来。

“爷爷,就是他们在偷菜!你们站住,偷菜贼!”

老伯举步维艰地挪动着双腿,看上去腿脚不太好。

“别走——你们…看上去都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何必来欺负我们穷苦人!”

老伯说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林依僵立在原地,无奈地看了一眼篮子。

“水寒,这个野菜……还不至于是他们种的吧?”

秦水寒目光森冷地注视着这对老小。

碧月和玄风也默契地守在他们前方。

突然林依灵机一动。

“碧月,把你手中的篮子给他们看一下。”

碧月垂了垂眸,收回指尖刀,把篮筐放在地上。

“老伯,这是筐内之物。”

小孩小跑着跳到碧月的篮筐旁边,伸过脑袋瞅了一眼,立马转过身对老伯挥了挥手。

“爷爷——二牛弄错了,他们没有偷菜!”

老伯驻足片刻,还是努力快步挪了过来。

林依皱了皱眉,走路姿势真怪异,仿佛运动失调一般。

此刻小孩走到碧月面前,又歪过脑袋看了秦水寒和林依一眼。

“哥哥姐姐,是二牛错了。不该冤枉你们偷菜。”

他努力憋着小嘴,一副难过得要哭出来的样子。

小孩子特有的天真烂漫萌化了林依的心。

她放开挽着秦水寒的手,走到二牛面前,俯下身子。

“二牛,我们挖的是草,不过你没有看见筐内是什么,所以搞错也没有关系哦。”

二牛抬头愣愣地看着林依,从未见过这般美若天仙的姐姐。

“姐、姐姐,真的不怪二牛吗?二牛不对,冤枉了你们!”

林依忍俊不禁,不过一句不明真相的偷菜贼罢了,还没上升到冤枉的地步。

“不算冤枉,现在你不是知道了嘛!”

二牛点了点头,又转身看了一眼老伯。

“可是……爷爷卧病在床,都是二牛的错,把爷爷也叫了过来——”

最终二牛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林依看着他,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只好俯下身子给他擦眼泪。

二牛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林依沾了一手泪水,后悔自己没有随身携带手帕的习惯!

“二牛乖,不哭不哭!”

秦水寒走了过来,想到他们不久后出生的孩子,也和颜悦色道:“乖,不哭。”

二牛听到这句话,抬头看了眼秦水寒,哭得更凶了。

林依回头看了秦水寒一眼,挺拔的身姿如青松一般,向下俯视的眼神能定人心魄。

这哪里是安慰,分明是恐吓!

她叹了口气,气场是把双刃剑。

二牛的爷爷也赶忙上前安抚。

林依挠了挠头,这哭啼自己多少得负些责任。

她上前拉住二牛,把他抱了起来。

“来,姐姐抱抱。不哭了,是哥哥和姐姐不好。”

看着林依一脸温柔的笑容,二牛终于慢慢止住了哭声。

一旁的秦水寒心中郁闷,怎么自己开口还起了反作用。

明明是好心。

他心中重重叹了口气,默默祈祷林依肚子里可别是男孩,一点都不可爱。

不过,今日是上巳节,虽说老伯腿脚不好,但这孩子应该也会跟着大人出门去观看祓除仪式。

难道这户人家就他们爷孙二人?

“老伯,今日不出门?”

老伯抹了抹头上的汗水,显然这一路走来耗费了不少精力。

他看了看自己的腿脚,也不知道那里不好,就是浑身乏力走路不得劲。

“家中就老朽和这娃相依为命,您瞧我这身子骨,压根就出不了远门。”

林依盯着他的脸看了又看。

年纪不算很大,但脸色却很憔悴。

老伯摸了摸孙子的脑袋,又继续开口。

“这娃命苦,爹走得早,娘也不久前因病走了,家里就老朽和娃两人,一年到头也就种几棵菜。刚才娃误会你们来偷菜,闹出了这么大的笑话,真是对不住了。”

听到这话,林依不免动了恻隐之心,放下二牛走到秦水寒身边。

“水寒,我们送他们回去吧。”

秦水寒点了点头,猜测林依想去他们家中一看,顺便会留下一些银两。

“玄风,扶着老伯。”

碧月反应迅速,立马运起轻功,把马车驾驶过来。

爷孙俩盯着马车畏首不前。

林依犹豫片刻,还是在秦水寒耳边耳语道:“我们散散步吧,这里风景很美。”

秦水寒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地头间的风景,但见林依一副向往的神情,还是点头允诺。

瞬间碧月有些后悔,还不如把马车拴在刚才的大树边。

“主子——”

“你留下便是。”

玄风不舍地看了碧月一眼,无奈地扶着老伯向村落走去。

跟在他们身后的林依忍不住问道:“老伯,您腿脚受过伤吗?”

“夫人,老朽腿脚不便,但未受过伤,就是觉得身子乏。最近也不知怎的,下地都很艰难。”

“看过大夫吗?”

“老朽请铃医看过,吃了几副药,却一点不见好,果然人老不中用了……”

盯着他的背影,林依若有所思。

应该不是自己错觉,的确是运动不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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