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永和宫内,香烟盘旋而上,蒙蒙好似着了火一般,偌大的殿内不断回荡着一声声的咳嗽,正因为这样的空灵的又显得更加诡异。

“娘娘,您这身子越来越不好,如今又感染了风寒,何苦在这大冷天里起来呢,还点着这么浓的香呢。”

竹息跪在德妃身旁的蒲团上,侧身对着她,搀住对方的随着咳嗽而微微颤抖的身子,苦口婆心地劝解着。

德妃刚要开口说话,便忍不住地又咳嗽了好几声,缓了半晌的气,才按着自己的胸口,有气无力道:“我的毛病不妨事,苏太医不是说了吗,忧思过度罢了。”

竹息劝道:“前两日十四阿哥来,在院子里远远的拜见了娘娘,阿哥都走了好久了,您非得在窗户口瞧了半日,今日风寒就发作得如此厉害。”

德妃拍了拍她的手,苦笑道:“如今这正殿,只有你可以在里头伺候我,皇帝狠心,叫我们母子分别,我只盼着禵儿能够行事顺利。”

竹息想了想道:“这几年皇上龙体也经常欠安,一年里头有好些时候都不在京城里头,在外巡游多辛苦呀,咱们十四阿哥早晚会有出头之日的。”

想到皇上越来越虚,德妃按捺下恨意,终于有了几分舒心的感觉。

“如今声势最浩大的就是老四和老八,我的禵儿不能总是跟在老八后头,一定要借这一次的献礼,大做文章。”

德妃左右瞧了一瞧,将声音压到了极低,说道:“娘娘放心,十四福晋出了力了,已经打听到了八爷准备从挑选两只上等的海东青,打算先送到热河汤泉处进献给皇上。”

德妃微微闭眸,缓缓点了点头道:“这是个大好机会,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只要发挥得当,在皇上那就不是个小事。”

竹息亦微笑,又道:“那娘娘以为,皇上心里,四爷和八爷,他更属意于谁?”

德妃忽然猛烈地咳嗽了好几声,缓和了半日,方才缓缓道:“竹息,这也是本宫心里有把握和胆量的来源啊!”

“娘娘?”

“许多人都觉得本宫为了禵儿算计老四是愚蠢不值当,可皇上呢?你们都看不清,可本宫看得明白,无论是老四、禵儿、老八亦或者那位阿哥,在皇上的眼中,也只不过是位阿哥罢了。”

竹息迷惘道:“娘娘?阿哥自然是阿哥呀!”

德妃莫名一笑,喘着气道:“呵呵!在他心里,只有胤礽(废太子)才是他的儿子,其他人,只不过是某位嫔妃为他生的孩子,是大清的阿哥,可唯独,不是他心里的儿子。”

竹息若有所思:“娘娘,您的意思啊,除了废太子,皇上心里谁都不属意吗?”

“咳咳咳!或许从前是吧,可是如今他废了胤礽,那就代表着他只在意他自己的皇位了,他不希望任何皇子露出对皇位的野心。这一点,老四就看得很清楚。”

“是啊,四爷在府上的时候总是与僧人讲经,并不过多关注国事,八爷倒是很能干,只是却也不曾有过僭越悖逆。”

德妃呵呵一笑:“老八在朝中是声望很高,这就叫野心了,皇上恐怕不大容得下的,否则也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宫女就如此大发雷霆。”

“奴婢明白了。”

香烟袅袅,一如那时迷蒙了十四贝子的那绺香烟,德妃的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睁大得浑圆。

她紧紧盯住一幅画像,虔诚地双手合十,森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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