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春见八福晋如此咄咄逼人,倒是心里有了几分气。

“不是奴才要挡着您的道,您与我们福晋妯娌叙话自然是私密事,何必带着这么一众的小厮来呢,且不说不该入栖梧苑,即便是王府后院也不该带来的。”

八福晋傲然道:“本福晋出门就是这样的规矩,我与你们主子说话,怎么我进得,我的奴才就得在门外了?闪开!”

“八福晋吉祥!”

绣夏与珍珠玛瑙姐妹正要阻挠之际,忽然众人闻听一道沉稳的女声传来,原来是绣夏。

只见她上前请了安,不卑不亢道:“八福晋问咱们府上的规矩如何,奴婢可以说一句,无论是雍亲王府或者是哪个府中,即便是宫里,也没有外男奴才轻易进福晋院子的道理。八福晋以为如何?”

郭络罗氏见宜修最得力的大丫头来了,不耐之色更盛,冷笑道:“我们八爷都被你们雍亲王这位好四哥算计了,我上门来说话,真是怕得很,没这些个年轻力壮的守着,还不知道能不能囫囵个出去呢!”

栖梧苑的奴才们顿时便气不打一处来,八福晋这话哪里是真害怕,分明是话里话外的挂带福晋呢!

绣夏不为所动,浅笑着说:“福晋这是哪里话,我们雍亲王府又不是山贼草寇的,您怕什么呢?您来与福晋说话,那自然是雍亲王府的客人,若是您一定要带这么些好手进去,那奴婢只能唤前院的人请您回府了。”

八福晋浅眯明眸,呵呵两声道:“这话是你说的,还是四嫂说的?”

“这就要看福晋您怎么觉着了。”

八福晋哼了一声,挥了挥手,叫小厮们都候在了外头,自顾头也不回地抢在所有人前面,带着一队伍的丫头婆子进去了,绣夏也被挤得也只能跟在最后进去。

她侧头悄声对绘春吩咐:“去前院,把府上的好手都叫来,看住这些人,不许闹事惊扰了福晋!”

“我这就去!”

郭络罗氏径直到了院子里,闻听几声咔嚓咔嚓,转眸一瞧,见宜修在右边的小园子里摆弄着花树呢。

“呦,四嫂嫂好兴致啊,倒在这亭子里头赏花呢,只是冬日里头,除了残花败柳,还能有什么好玩意?”

郭络罗氏虽在安王府中长大,但生性豪爽大气,泼辣强悍,八贝勒府中她为老大,连胤禩亦不能轻易置喙。

且郭络罗氏名望虽不如乌拉那拉氏,可母家与外祖家在本朝权势显赫,远胜费扬古,故而她亦存了轻视之意,说话也如此放肆不加遮掩。

宜修正拿着剪刀修剪着腊梅花枝,也顺带剪下几支来插瓶玩,听到背后的郭络罗氏如此怒气冲冲,越发有了闲情逸趣。

回首笑道:“八弟妹何必这样大的火气,你瞧冬日的腊梅颜色鲜亮不说,气味又馥郁,怎么能是残花败柳呢?”

郭络罗氏走到宜修身旁,上下扫一眼高高的腊梅花树,压着怒火咬牙笑着说:“四嫂多高兴呢,自然瞧着这等平庸俗气的花也喜欢。行宫里头四哥和我那两个侄儿给我家贝勒爷送好礼,且不知您可知道不知道?”

宜修不以为意,微笑着点点头:“昨日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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