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瞩目之中,柔则镇静回答道:“回禀皇上,妾身前两年身子实在不适,故而无法跟随王爷与侧福晋迎来送往,后来经过府医调养已然大好了,故而不曾惊动宫中。”
她在德妃灰败的面色中,强忍住了颤抖的声线,稳定了心神。
继续说道:“只因妾身病中礼佛祈祷,只盼身体康健,故而心愿达成之后便继续供奉佛祖,不大出门与人来往。王爷与福晋体谅妾身,故而一直对外宣称妾身病重,不能见客罢了。”
皇上微微颔首:“老四夫妇倒是体恤你。”
柔则一听皇上这么说,终于是松了一大口气,四爷与宜修亦暗道柔则终于是识时务了。
片刻后,几位御史被皇上狠狠斥责了一顿被赶了出去,柔则与费扬古夫妇等闲杂人等也被屏退,书房内只留下了德妃母子和四爷夫妇。
柔则狠狠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站在自己的阿玛身旁,第一次那样平静地说道:“阿玛,我额娘死了吧。”
“死了,是她自己不中用。”
柔则不意外,她的眼底是压抑沉痛,语气却还是轻飘飘的。
“阿玛,这么多年,我、大哥哥、额娘和宜修,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孤兰见费扬古不语,顿了片刻后无奈道:“你与你星辉、宜修都是我的孩子。柔则,为父疼了你许多年,今日你出来了,那便再告诉你一句话。”
“如果有一天你心里有了这个答案,那你就能与宜修过过招了,否则,看看你额娘吧,自作孽,不可活。”
柔则恍如隔世,心里只琢磨着这么一句话,候在御书房外等着四爷夫妇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四人终于从御书房出来了。
德妃面色煞白,犹如病笃一般无力,十四贝子与四爷、宜修,一左一右,两前一后簇拥着德妃。
紧接着,柔则与宫人们紧紧跟随其后,护持着德妃回到了永和宫,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然而一到了永和宫,四爷与十四阿哥便将亲眷全部都叫去了偏殿等候,只母子三人在殿中不知在说什么。
偏殿之内,宜修身为雍亲王福晋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先前还气焰难压的十四福晋完颜氏见状就知道事情不妙,不得不与其他的侧福晋们坐好。
宜修没有了素日的宽和神态,全然一副肃然的模样。
“午后有御史参奏本福晋的阿玛,也就是额娘的亲弟弟,额娘身子素来便不好,还非要赶去御书房,自然急火攻心了。恰好太医也在给看了,说是从此要清清静静地养着了,不能再操劳。”
看着完颜氏与那拉氏的面色越来越白,宜修的唇角有微不可觉的勾起弧度。
“所以皇阿玛亲口下旨,从此,永和宫便是娘娘的养病之所,除了王爷与贝子,咱们日后也不要轻易来打搅,女人多是非多,口舌不宁,免得再惹得娘娘养病不安。”
“既然是皇阿玛为着额娘好,我们无有不从。”
完颜氏的心一下犹如掉下了悬崖峭壁一般,摔得粉碎,亦深知偷鸡不成蚀把米,恐怕大事不妙。
又小心翼翼问道:“那么四哥与贝子——”
宜修微笑道:“母子天性,娘娘病了,做儿子的自然是要进宫探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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